红烛泣血,凤冠压魂。
大婚夜我以冲喜之名嫁入东宫,却发现太子的"病"竟是慢性剧毒。
当我的银针挑开真相,他冰凉的手指握住我的命脉:"待我登基,定立你为后。"
我将毒引渡己身那日,满园红梅忽作雪。
原来最烈的毒,是他说"立你为后"时,眼中那三分真心七分戏。
一
红烛高烧,映得满室喜庆。我端坐在婚床上,凤冠沉重得几乎要将脖颈压断。
透过珠帘的缝隙,我看见太子萧辰倚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连大红的婚服都衬不出半分血色。
他强撑着起身,步履虚浮地走到我面前。
冰凉的手指轻轻触碰我的鬓角,开始为我卸下那顶沉甸甸的凤冠。
“委屈你了,柳儿。”他的声音很轻,带着病中的沙哑,说话间忍不住咳嗽了几声,忙用袖口掩住唇。
凤冠被取下时,我听见他如释重负的叹息。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我的脸颊,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我抬头看他。
烛光下,他的眉眼其实生得极好,只是病气将那份俊朗消磨得所剩无几。
这就是我要相伴一生的人吗?我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父亲送我入宫时说得明白:太子病重,需要冲喜。
若太子薨了,柳家便是忠烈;若太子活了,柳家便是功臣。
无论如何,这都是桩划算的买卖。
“殿下说哪里话。”我轻声应着,伸手扶他坐回榻边。
触到他手腕的瞬间,医者的本能让我顺势搭上了他的脉。
指尖下的脉搏如游丝般微弱,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诡异的滞涩。
我凝神细辨,烛光在太子萧辰苍白的脸上跳动,他闭目倚在锦缎软枕上,呼吸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脉象…不对。
我轻轻收回手,指尖还残留着他腕间冰凉的触感。
窗外月色如水,洒在寝殿的玉砖上,映得满室清辉。
若不是这满屋的药味,这该是个多么美好的新婚之夜。
“如何?”他睁开眼,声音虚弱却带着几分自嘲,”太医都说,孤这是先天不足,药石罔效。”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起身走到案前,执起他方才用过的药碗。
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药汁,我凑近细闻,除了当归、黄芪的甘香,似乎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若有若无的苦涩。
这味道…是毒。
像是南疆的断肠草,但若是断肠草,中毒者日日腹痛如刀铰,却又不对症。
我的心猛地一沉。父亲送我入宫时,只说是冲喜,却从未提及太子的病另有蹊跷。
若真是中毒,这下毒之人能在东宫来去自如,必定不是寻常人物。
“殿下近日饮食可有什么异常?”我故作平静地问道,手指却不由自主地攥紧了衣袖。
他轻轻摇头:”都是按太医开的方子调理,并无特别。”说着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连忙上前为他抚背,触手处尽是嶙峋的骨头。
这个看似尊贵的太子,实则已是油尽灯枯之相。
若不是发现得早,恐怕真的撑不过这个冬天。
“从明日起,殿下的药膳由我来负责。”我轻声说道,取过一旁的温水递到他唇边。
他饮了一口,抬眼望我,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会医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