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秋在哪？”林峰问。
“在外面等着，情绪不太稳定。”小陈说。
林峰走出工作室，看到院子里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沾满墨渍的白大褂，头发凌乱，眼眶通红。他就是周砚秋，沈墨卿唯一的徒弟。
“昨晚你在哪？”林峰开门见山。
周砚秋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在自己租的房子里。昨晚七点多就离开了，临走前跟师父吵了一架……”
“为什么吵架？”
“因为……因为一幅画。”周砚秋低下头，“师父最近在修复一幅宋代的《溪山行旅图》残卷，那是他花了三年才收到的宝贝。我想跟着学修复，可他总说我心太急，不让我碰。昨晚我又提了一句，他就发火了，说我‘德不配技’，还说……还说要把墨韵轩传给别人。”
“传给谁？”
“不知道，他没说。”周砚秋摇头，“但我知道，收藏家赵鹤年一直想让师父把墨韵轩转让给他，还说要收我当徒弟，我没答应。”
赵鹤年？林峰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海城有名的收藏家，以手段强硬著称，尤其痴迷古字画。他拿出手机，让小陈查赵鹤年昨晚的行踪，又问：“你师父有没有什么仇人？或者……有没有跟什么人来往密切？”
周砚秋迟疑了一下：“师父性子孤僻，平时除了接活，很少跟人来往。不过……前几天我看到他妹妹沈清禾回来了。他们兄妹俩关系不好，好像是因为当年老先生去世时，遗产分配的事闹过矛盾，沈清禾十几年没回过水乡了。”
沈清禾？又一个线索。林峰记下这个名字，目光再次投向墨韵轩的大门。雨还在下，芭蕉叶被打得噼啪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那幅未完成的《寒江独钓图》，那个穿青色长衫的影子，还有日记里藏着的故事，像一团被雨水浸透的墨，在他心里慢慢晕开。
第二章 青衫魅影
回到刑警队，林峰立刻让人调取了墨韵轩周边的监控。虽然墨韵轩的监控被干扰了，但隔壁茶馆的监控拍到了一些线索。
昨晚十点零五分，一个穿青色长衫的人出现在墨韵轩门口，徘徊了几分钟，然后绕到后门——那里是监控盲区。十点十五分，墨韵轩的监控信号中断。凌晨一点半，那个穿青色长衫的人从后门出来，手里好像拎着一个长条形的东西，用布包着，快步消失在雨巷里。
“身形看起来很高，偏瘦，走路的姿势……有点像经常久坐的人，步伐不快，但很稳。”林峰反复看着那段模糊的视频，“查一下最近海城有没有人购买过青色长衫，或者租赁也行。另外，赵鹤年和沈清禾的行踪，查到了吗？”
“查到了，”小陈递过一份报告，“赵鹤年昨晚七点到十点在参加一个酒局，有很多人可以作证。但十点之后，他说自己回了家，家里的监控显示他十点四十左右到家，之后没再出门。不过他家离墨韵轩开车只要二十分钟，理论上有作案时间。”
“沈清禾呢？”
“沈清禾现在在上海做画廊生意，三天前回到海城，住在离墨韵轩不远的一家民宿。昨晚她自称在民宿待着，但民宿的监控坏了，没人能证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