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摩挲着下巴。赵鹤年有不在场证明,但时间上有缝隙;沈清禾没有不在场证明,且与死者有旧怨。更关键的是,那个穿青色长衫的人,会是他们中的一个吗?
这时,技术科的人送来消息:日记上除了沈墨卿的指纹,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指纹,经比对,属于赵鹤年。而且日记里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日记从五年前开始写,前面大多是记录修复字画的心得,比如“今日修复《秋江待渡图》,发现绢本有虫蛀,需用糯米浆填补”“赵鹤年送来一幅唐寅赝品,想让我改成真迹,拒之”。但从一年前开始,内容变得诡异起来。
“3月15日:赵鹤年又来,带了一幅《寒江独钓图》真迹,说是从一个盗墓团伙手里收的。他让我做一幅高仿,说是‘以备不时之需’。我知道他想干什么,走私文物,用赝品去拍卖行混水摸鱼。我拒绝了,他威胁我说,知道我十年前帮人修复过一幅被盗的《千里江山图》残卷,要是捅出去,我这辈子都完了。”
“4月2日:我妥协了。赵鹤年给的钱太多,足够我还清欠医院的债。我开始仿《寒江独钓图》,他说要最像的,连纸的年份、墨的成份都要一样。他还说,等交易完成,就把真迹送给我,让我‘留作纪念’。我知道这是圈套,但我没有选择。”
“6月10日:仿品快完成了。赵鹤年催得紧,说买家下个月就要。他让我在仿品里加个‘标记’,方便他辨认。我假意答应,心里却在想,怎么才能留下证据。清禾突然打电话来,说她儿子得了白血病,需要钱。我没给,当年她卷走父亲留下的那批字画时,怎么没想过今天?”
“7月5日:赵鹤年把真迹藏在了城西的一个仓库里,地址是……(后面是一串数字和字母)。他说交易当天,让我带着仿品去仓库换真迹,然后一起去码头交货。我录了音,藏在工作室的地板下。如果我出事,希望有人能发现。”
最后一篇日记写在案发前一天:“仿品就差最后几笔了。我在画里留了记号,鱼竿指向的地方,就是仓库的坐标。赵鹤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昨天看我的眼神不对。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了。”
林峰的心跳加速。原来沈墨卿一直在被赵鹤年胁迫,那幅未完成的《寒江独钓图》就是仿品,而他在画里留下了真迹的藏匿地点。那个穿青色长衫的人,很可能就是赵鹤年派来的,目的是杀人灭口,夺走仿品,毁掉证据。
“查城西的仓库,按日记里的坐标找。”林峰立刻下令,“另外,去赵鹤年家搜查,看看有没有青色长衫,还有,查他昨晚十点到十点四十之间的行踪,是不是真的直接回了家。”
就在这时,周砚秋突然打来电话,声音带着颤抖:“林队……我……我在师父的地板下找到了一个录音笔。”
第三章 墨里藏刀
录音笔里的内容很短,只有十分钟,是沈墨卿和赵鹤年的对话。
“仿品什么时候好?”赵鹤年的声音很不耐烦。
“快了,就差几笔。”沈墨卿的声音很平静。
“别耍花样,沈墨卿。我知道你在录音,你以为藏起来就有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