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自保。”
“自保?你帮我做完这单,我给你五十万,足够你妹妹儿子的医药费了。不然,你和你那宝贝妹妹,都别想好过。”
“……你调查我?”
“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商场上是白混的?识相点,明天晚上,带着仿品去仓库,不然,墨韵轩的火,可就不止烧一次了。”
录音到这里就断了。林峰明白,赵鹤年不仅威胁沈墨卿,还拿他妹妹的儿子做要挟,甚至可能之前就烧过墨韵轩——也许沈墨卿手指上的划痕,就是那次留下的旧伤?
“赵鹤年的车昨晚十点十分出现在墨韵轩附近的路口,十点三十五分才离开,这中间的二十五分钟,他去哪了?”侦查员汇报,“他说自己去买烟,但那家烟酒店的监控显示,他根本没进去。”
“在他家找到了一件青色长衫,料子和监控里的很像,还有一顶同款式的帽子。”另一个侦查员补充,“不过他说那是去年参加文化节买的,一直放在衣柜里没动过。但我们在长衫的袖口发现了微量的墨渍,正在化验是不是和案发现场的墨汁一致。”
线索越来越清晰,但林峰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如果赵鹤年想杀人夺画,为什么不把仿品带走?案发现场的仿品还在,只是被血污染了。而且,沈墨卿是中毒死的,乌头碱起效很快,凶手完全可以在他死后拿走仿品,为什么要留下?
“去问问沈清禾,她哥哥有没有提过赵鹤年用她儿子要挟的事。”林峰对小陈说。
沈清禾住在一家临湖的民宿,见到警察时,脸上没有太多惊讶,反而带着一种解脱般的疲惫。“我知道他会出事。”她给林峰倒了杯茶,“我哥那个人,看着温和,其实骨子里犟得很。当年爸留下一批字画,他非要捐给博物馆,我不同意,觉得应该卖了给我治病(那时候我刚查出有肾病),我们就吵翻了。这十几年,我没回过家,直到三个月前,我儿子查出白血病,我才不得不找他……”
“他没给你钱?”
“给了,偷偷打了二十万到我卡上。”沈清禾眼眶红了,“他说,‘以前是我不对,没考虑你的难处’。我问他钱哪来的,他只说‘放心花,干净的’。现在想来,那钱……怕是不干净的。”
“赵鹤年威胁过你吗?”
“没有。”沈清禾摇头,“但我见过他一次,在墨韵轩门口,他跟我哥吵架,说什么‘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哥看到我,赶紧把我支走了。”
离开民宿时,林峰接到了仓库那边的电话:“林队,找到了!城西那个废弃仓库里,确实有一幅《寒江独钓图》真迹,还有一些走私文物的交易记录,上面有赵鹤年的签名!”
同时,技术科也传来消息:赵鹤年长衫袖口的墨渍,和案发现场的墨汁成分一致,含有乌头碱。
“可以抓人了。”林峰对队员说。
赵鹤年被捕时,正在家里打包行李,准备出国。面对证据,他起初还想狡辩,但听到录音笔里自己的声音,终于垮了。
“是我杀的。”赵鹤年低着头,声音嘶哑,“我知道他留了后手,那幅仿品里有仓库的坐标。我本来想让他写完最后几笔,拿到仿品就走,没想到他突然跟我摊牌,说要去自首,把我供出来。我一时急了,就把掺了乌头碱的墨汁换了他的笔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