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穿青色长衫,是为了什么?”

“沈墨卿信风水,说青色能避邪。我知道他工作室里有件备用的青色长衫,就提前藏在后门,进去后换上,想让他以为是‘报应’,扰乱警方视线。”

案子似乎破了,但林峰看着窗外的雨,心里还是有点堵。他想起沈墨卿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墨能藏污,亦能显真,可惜我既染了墨,便难再清白。”

几天后,周砚秋把修复好的《寒江独钓图》仿品送到了警局,虽然边角的血迹无法完全清除,但整体还算完整。“师父说,这幅画就算是赝品,也是他用心画的,该留着。”周砚秋的眼睛里有了些平静,“我打算把墨韵轩改成公益修复工坊,专门帮博物馆修复那些没人管的残画。”

林峰看着那幅画,画中的老翁依旧独钓寒江,鱼竿直指远方,像是在指引着什么。江南的雨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照在宣纸上,那些墨痕仿佛活了过来,诉说着一个关于贪婪与救赎的故事。

第二部:《老城区的回响》

第一章 拆迁倒计时

海城的老城区“福安里”像一块被遗忘的补丁,贴在鳞次栉比的高楼中间。红砖墙斑驳脱落,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巷弄上空,墙角的青苔在梅雨季里疯长。再过一个月,这里就要被夷为平地,盖成新的商业综合体。

刑警苏芮踩着碎砖走进3号楼时,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楼里的住户大多已经搬走,只剩下零星几个钉子户,此刻都围在楼下,对着三楼的窗口指指点点。

“死者陈淑兰,女,68岁,退休教师,独居。”辖区民警递给苏芮一份资料,“发现尸体的是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今天早上来做最后动员,敲门没人应,从窗户缝里看进去,人趴在地上,就报了警。”

苏芮点点头,戴上鞋套,沿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上走。楼道里堆满了杂物,墙面上用红漆写着“拆”字,有些地方还被人画了叉。三楼的门没锁,虚掩着,一股淡淡的煤气味飘出来——后来证实是煤气罐没关紧,但和死因无关。

陈淑兰趴在客厅的地板上,头朝着门口,手里紧紧攥着什么东西。法医正在检查尸体:“死因是钝器击打头部,颅骨破裂,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八点到十点之间。凶器应该是旁边那个掉在地上的黄铜台灯,灯座上有血迹和毛发,初步比对和死者一致。”

苏芮的目光落在陈淑兰的手上。她费力地掰开老人僵硬的手指,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照片,边角已经卷翘。照片上是一群孩子,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站在福安里小学的操场上,背景是一栋红砖教学楼。照片上有七个孩子被圈了出来,其中一个男孩的脸上

被红笔重重圈住,旁边写着一个名字:李伟。而其他六个孩子的脸上,都被指甲划出了深深的痕迹,像是带着某种泄愤的恨意。

苏芮把照片小心地放进证物袋,指尖触到照片背面,发现有几行模糊的字迹,像是用铅笔写的,已经快要看不清了:“1998级三班,福安里七小侠……他们欠他的,该还了。”

“七小侠?”苏芮念叨着这个名字,转头问辖区民警,“陈淑兰以前是福安里小学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