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木堆里扒出半块砖,堆个小土包,埋进第一段红绳。
第二段烧成灰,拌进稀饭咽下。
第三段缠左手腕,绕三圈,打死结,袖子盖住。
天亮,砖厂监工来了。脸横,酒气重。
我掀被子:「叔,您慢点。」
他愣,咧嘴:「哟,今天乖。」
他压上来时,我数房梁裂缝里的霉点。
完事扔五块,我擦净,塞进黄纸包。
中午,猪倌扛锹路过:「李阿婆那堆灰,昨儿全撒东头田了,肥得很!」
我没应,蹲井边洗毛巾。
下午来两个男人。老的喘着塞两块,我笑:「爷,下次带糖。」
年轻的发抖:「我……第一次。」
我拉他手按在我胸口:「别怕,叔。」
晚上母亲清点,见多七块,哼:「开窍了?」
我把钱递过去。她塞进黄纸包——我的名字还在底下压着。
夜里狗急叫,带呜咽。
我坐起,听见拖东西声,往李阿婆废墟去。
第二天,村口公告栏贴:「李氏,教唆幼女,自焚谢罪。」
没人撕,没人看。
我端水路过,风掀纸角,露出底下一张旧通缉令,墨迹褪灰。
下午,外乡人来。黑皮鞋,银表。进门就问:「你是Z-7?」
我笑:「叔,我叫阿枝。」
他皱眉:「系统里没这名字。」
我掀被子:「那您试试,看我是不是。」
他脱裤时,我看见表背刻着「普查」。
他走时表刮门框。
我躺十秒,坐起,食指在腿上搓两下,停——河南口音。
扫地,扫帚尖划一道。泼水,痕迹没了。
夜里盯墙缝:最上横裂,添一人。
第二天,四川人来,说话带腔:「听说你便宜?」
我笑:「哥,看您面善。」
他脱衣,我快搓三下。走后扫地,划第二道。
中午,村长带西装男来。
「这批货,品相还行。」
「Z-7听话,没病。」
中介递烟。我低头整被角,拇指压指尖三秒。
他们走后,划第三道。
第三天,广东人来,比划指裤裆。
我点头掀被。他动作粗鲁,叽里呱啦说完事。
我压三秒,扫地划第四道。
夜里母亲翻我枕头:「藏东西没?」
「没。」
她瞪眼走了。
我躺下看墙:四道裂,记四人——河南耳缺,四川虎口疤,中介金链,广东脖子蛇纹。
第四天,普查员又来。关上门:「上次你说你叫阿枝?」
我没笑,搓指:河南口音。
「系统里没你,但我知道你在。」他掏空白本子,「说点什么,我记下。」
我摇头:「叔,您认错人了。我是Z-7。」
他盯我。我低头,指在裤缝搓两下,停。
他合本子走了。
我扫地,划第五道。
夜里,手指在暗处动:搓两下,停。搓两下,停。
突然,全村的狗狂叫。
我僵住,盯墙缝。
脚步声停在院外。
不是一个人。
是好几个。
3
我没动。
手指还停在裤缝上。
门被踹开。
陈强拎着棍子进来,后面跟着两个生面孔。
「起来!」他吼。
我慢慢爬起,低头站着。
「蹲厕所蹲半炷香,想藏东西?」他揪我头发。
我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