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三人表情肃穆，像在听生死存亡的重要指示。
“第一条，也是最重要的，”我伸出食指，“不准吃队友。包括老王、小李、小芳，还有我。记住，是自己人，不是储备粮。”我说这话时特意盯着顾野。
他好像听懂了，喉咙里发出类似“嗯”的气音，还微微点头。老王他们明显松了口气。
“第二条，”我伸出第二根手指，“外出归来，必须简易‘消毒’。注意公共卫生。”想到他昨天递给我那瓶沾着黑渍的水，我就膈应。
“第三条，未经我允许，不准故意吓唬屋里的人。要控制表情，管理王者之气。”我补充，“当然，他们也不能主动挑衅你。”
小李疯狂点头。
“暂时这些，以后补充。”我把“管理条例”放一边，“总之，和平共处，努力活下去。”
小芳怯生生问：“薇姐……那他听你的吗？”
我还没答，墙角那位就用行动证明了。我放在旁边小桌子上半包被老鼠啃过的饼干，顾野突然伸手拿过去，看了看，然后一脸嫌弃地扔了回去！
动作非常拟人化。我们都愣住了。
我走过去，拿起那包饼干：“你不吃这个？”
顾野红眼睛看了看饼干，又看我，然后缓慢清晰地点了点头！
“我滴乖乖……”老王喃喃，“这丧尸还挑食？过期饼干不吃？”
我又翻出个还算新鲜的苹果：“这个呢？”
顾野视线在苹果上停留，目光转向我，带着期待。我递给他。他接过去，笨拙地擦了擦，小口咬了下。吃相算不上文雅，但比茹毛饮血文明多了。
“嘿，还挺养生。”我忍不住吐槽。
日子就这么过着，紧张又荒谬。白天我偶尔跟他瞎聊。
“顾野，你说这末日什么时候是个头？”
“……”
“记得咱俩第一次约会不？你紧张得同手同脚，傻不傻？”
我说到这儿，正低头整理背包，没注意顾野啃苹果的动作停了一下，猩红眼里极快闪过窘迫，但瞬间消失。
大部分时间他很安静，只是看我。那眼神执着得让人发毛，又心酸。
直到那晚。
我们都睡了。半夜，我突然被压抑痛苦的呜咽惊醒。
是顾野！他蜷缩在墙角，双手抱头，喉咙发出挣扎般的低吼，像做噩梦。
“……公司……危……险……”
“……薇……跑……”
“……快……跑……”
破碎词语夹杂在痛苦低吼中，但我清晰捕捉到“公司”和“跑”！
公司？是他后颈颈环的公司吗？危险？他让我跑？
我蹲在他面前，看着他痛苦样子，想碰他又不敢。
“顾野？顾野你醒醒！”我压低声音叫他。
他似乎听到我的声音，挣扎稍平复，但依旧紧闭着眼重复那几个词。
那一刻我确定无比。顾野的“死”，他的变异，绝对和那该死的公司脱不了干系！这末世，不止天灾，更有人祸！
而我这个变成丧尸王还满脑子复合的前男友，可能就是揭开秘密的关键，也是最大受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