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把充电盒推到我面前，拿起桌上的保温杯喝了口茶：“当年我租不起录音棚，是你把闲置的小工作室借我用了半年，还没要过一分钱。” 他笑了笑，眼底带着点认真，“再说了，J 的声线我听着就不对劲，跟你当年教季宴那时候的调子太像了，鲸落宇宙说什么‘合成音’，鬼才信。”
提到季宴的名字，我心脏猛地一缩，指尖攥着钢笔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小张没再提这个话题，只是把一张手绘的机房平面图递给我：“我朋友说，J 的核心服务器在机房最里面，编号 J-0，旁边有个蓝色指示灯，你找到后别乱碰其他设备，录到证据就走，安全第一。”
从工作室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老城区的路灯忽明忽暗，映着路边摆摊的小贩收拾摊位的身影。我把钢笔揣进外套内兜，手里捏着那张临时通行证，纸质的卡片边缘硌得手心发疼。路过便利店时，我进去买了瓶矿泉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口罩 ，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神却比过去五年里任何时候都要亮。
回到出租屋，我把清洁工的蓝色外套铺在床上，外套上还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我把 U 盘、钢笔和平面图一一摆在桌上，反复确认录音设备是否正常，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今晚的路线：十点准时到鲸落宇宙楼下，刷临时通行证进电梯，二十三层出电梯后往左拐，避开走廊尽头的监控，从安全通道绕到机房后门……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 “技术宅小周” 发来的私信：“姐姐，我查到薛让明天要开发布会，说要公布 J 的‘全新人格’，你今晚一定要小心，鲸落宇宙最近安保特别严。” 我回了句 “谢谢”，关掉手机，把它调成静音塞进背包最底层。
晚上九点半，我背着装满纸巾和矿泉水的背包，走出了出租屋。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亮起，又在我走过之后熄灭，像在替我掩盖行踪。站在鲸落宇宙大楼楼下，看着那栋在夜色中亮着灯的建筑，我深吸了一口气 ，季宴，我这次没躲，我要去把属于我们的东西，拿回来。
十点整，我走到大楼门口，对着保安亭里的保安晃了晃临时通行证。保安低头扫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我裹得严实的样子，没多问，抬手按了开门键。走进大楼的那一刻，我听到大厅里的电视屏幕正在播放 J 的宣传片，他温和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今晚的你，也在想念某个人吗？”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钢笔，快步走向电梯，不敢回头 ，我怕一回头，那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勇气，就会像泡沫一样碎掉。
第三章 冰窖里的秘密
电梯门缓缓合上时，我盯着数字键上跳动的 “23”，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钢笔顶端 ，红灯还没亮，我得等摸到 J-0 服务器再启动录音。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裹着蓝色清洁工外套的身影，帽子压得太低，几乎遮住半张脸，只有口罩边缘露出一点苍白的下颌。
“叮” 的一声，电梯门开了。走廊里的声控灯没亮，只有应急灯在地面投下淡绿色的光，像铺了层薄霜。我贴着墙根走，鞋底蹭过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晰。走到机房门口时，我屏住呼吸，透过玻璃门往里看 ，里面一排排服务器闪着冷蓝色的光，像深夜里的深海，连通风口吹出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凉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