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年终成空
我在萧决身边当了五年替身，他却总嫌我眼睛不像她。
直到那日我替他挡下毒酒，双目失明。
他疯了一样找名医医治，我却笑着告诉他：“这样就像她了吧？”
萧决红着眼说只要我能看见，他什么都愿意做。
后来我的眼睛终于复明，第一眼便看见他抱着我的替身轻声安慰。
那姑娘有双和我现在一模一样的眼睛。
我安静地收起准备好的和离书，转身跳进了府后那片冰冷的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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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指尖抚过琴弦，最后一个尾音在空旷的花厅里颤巍巍地消散。沈未晞垂下手臂，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瘦削的腕子。她知道萧决就坐在对面那张铺着白虎皮的紫檀木椅上，目光却并未落在她身上，而是穿透她，落在某个不知名的虚无处。
厅内熏香袅袅，是上好的龙涎，却暖不透这满室的清冷。她习惯了，习惯了他每次听她弹完这首《长相思》后，长久的沉默，以及沉默后那句千篇一律的话。
果然。
“琴音尚可，”萧决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情绪，像玉石相叩，清越却冰凉，“只是这眼睛……”
他顿了顿，并未说完，但沈未晞懂得。那未尽的言语，是五年里反复研磨着她的钝刀。不像，终究是不像。无论她如何模仿那个只存在于他话语和画轴中的女子——柳清漪，她的眉眼，总是缺了那份他渴求的神韵。
她抬起眼，望向那个锦衣华服的男人。烛光下，他面容俊美得近乎凛冽，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薄唇总是习惯性地抿着，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他是大周朝权倾朝野的靖安王，是皇帝倚重的股肱之臣，也是她沈未晞名义上的夫君。
一个，心里永远装着别人的夫君。
“王爷恕罪，”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是妾身愚钝。”
萧决挥了挥手，有些意兴阑珊：“罢了，下去吧。”
没有责备，没有不耐，只是一种彻底的忽视。仿佛她只是一件摆设，偶尔拿出来看看，发现终究不是心中所想，便随手搁置一旁。
沈未晞起身，行礼，退出花厅。动作流畅，一丝不苟。走出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晚风带着庭院里花草的湿气扑面而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才觉得胸腔里那股滞涩稍稍缓解。
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光影在地上投下破碎的斑驳。锦绣快步跟上，将一件披风轻轻搭在她肩上，低声道：“夫人，夜里风凉，仔细身子。”
沈未晞拢了拢披风，没有说话。锦绣是她的陪嫁丫鬟，跟了她多年，这王府里的冷暖，看得比她更清楚。
“王爷他……”锦绣欲言又止，声音里带着心疼。
“无妨。”沈未晞打断她，语气依旧平淡，“习惯了。”
是真的习惯了。从五年前，一顶小轿将她从边陲小城抬进这繁华帝都的靖安王府开始，她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一个因为眼睛有几分相似而被他选中的替身。那时她家道中落，父亲获罪，需要王府的权势庇护家族，而萧决，需要一双酷似心上人的眼睛，来慰藉柳清漪远嫁他国后留下的空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