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远先生作为制作人，似乎很喜欢这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工程’。他擅长用金钱堆砌出华丽的‘外墙’，却从不关心‘墙体’内部的‘钢筋’是否合格。”
地基、脚手架、梁柱、建筑、工程、外墙、钢筋……
这些词，出现的频率太高了。
一篇戏剧评论，为什么要反复使用建筑领域的词汇？
这不正常。
柯振声是一个文字洁癖者，他绝不会允许自己的文章里，出现这么多重复且不恰当的比喻。
除非，这些词，不是比喻。
它们就是字面的意思。
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我拿起记号笔，把所有和建筑相关的词都圈了出来。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成形。
柯振声，他根本不是在评论《浮华梦》这部戏剧。
他在评论另一件东西，一件和制作人卓远有关的，“工程”。
我立刻让小李去查两个东西。
第一，制作人卓远的所有背景资料，尤其是他发家之前的履历。
第二，那张照片上的“宏业建筑集团”。
小李的动作很快，半小时后，他拿着一沓资料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邢哥，查到了！”他的声音都在发抖。
“卓远，二十年前，不是搞影视的。他最早是做建筑工程的。他的第一家公司，就叫‘宏业建筑’！”
我的目光，落在了白板上那篇评论的标题上。
《浮华梦：一场堆砌在腐烂地基上的拙劣表演》。
我全都明白了。
这不是一篇剧评。
这是一封遗书，一封举报信。
柯振声知道自己活不过今晚，所以，他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把他发现的秘密，藏在了这篇看似恶毒的评论里。
他知道，他死后，警察一定会找到这篇文章。
他赌的是，我们之中，会有一个人，能看懂他真正的意思。
而卓远，之所以那么镇定，是因为他也看过了这篇文章，但他认为，这只是柯振声一贯的刻薄，他做梦也想不到，这里面，藏着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的惊天秘密。
他杀错了人，他不该杀柯振声，他应该毁掉那台电脑。
现在，轮到我们了。
第七章
“查！给我查宏业建筑二十年前做过的所有项目！尤其是学校、医院、居民楼这种公共建筑！”我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
整个二队都动了起来，气氛瞬间变得紧张。
我们不再是调查一桩简单的谋杀案，我们可能正在揭开一个被掩埋了二十年的巨大罪恶。
资料像雪片一样汇总过来。
宏业建筑，在二十世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