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结束后，丈夫执意要陪资助的清纯女大去日本过成人礼。
我查到近期有地震海啸预警，劝他们换个地方。
顾澈根本不听，觉得我是故意捣乱。
可就在登机前一刻，接到顾母病重的电话，他被迫留下。
而陆苒耍脾气坚持登机，最终在日本遭遇海啸，命丧当场。
办完陆苒丧事后顾澈没说什么。
还陪我上游艇庆祝生日。
我本想告诉他我怀孕了，这是我们期盼已久的孩子。
却被他红着眼，掐住脖子，
“都是你！要不是你咒她，苒苒不会死！”
“你就去海底和她好好赎罪吧！”
说完，他亲手打断我的四肢，绑上石头，推入海中。
冰冷海水淹没的瞬间，我终于意识到自己有多傻。
再睁眼，回到顾澈安排出行的这一天。
这次，我送你们登机，
也送你们下地狱。
1.
“顾哥，真的吗？明天就我们两去日本？苏姐不去啊？”
陆苒一袭轻薄短裙，裙摆随风飘起，露出白皙纤细的腿。
十八岁的身体玲珑有致，青春气息张扬得恰到好处。
她像是故意忽视我的存在，笑意嫣然地伸手挽住顾澈的胳膊，不动声色地贴了上去，仿佛撒娇，又像在示威。
顾澈没推开她，反而低头笑了笑，转头对我说：“高考刚结束，苒苒正好生日，带她去日本庆祝一下。”
“而且都是年轻人的行程，你也玩不来，干脆别去了。”
听到这句熟悉的对白，我浑身一震。
我记得那场海啸，陆苒死在日本，他却将所有的恨意倾泻在我身上；
我记得那天在公海上，他笑着为我庆生，却突然打断我四肢，将我沉入海底；
我记得那窒息的感觉，黑暗和寒冷一点点啃噬我的意识。
我猛地捂住胸口，倒吸一口凉气。
仿佛还挣扎在溺水的那一刻，胸腔剧痛，窒息撕扯着意识。
顾澈皱了皱眉，不耐地看我一眼。
“苏棠，你又怎么了？一说要带她出去你就有意见，你能不能别再和苒苒争了？”
“一大把年纪了，还和小姑娘过不去？”
陆苒立刻装出一副体贴样子，添油加醋，“苏姐，你是不是特别生气呀～要不我不去了？”
我胸口起伏剧烈，压下那一瞬间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恨意，硬生生挤出一个温和的笑，
“没事啊，需要我帮你们收拾行李吗？”
顾澈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
陆苒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配合。
眼神一转，立刻撒娇地搂住顾澈：“哥，我新买了几套泳衣，你帮我看看哪件拍照好看嘛～”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勾肩搭背走远，手指早已攥得泛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三年前，顾澈说他想资助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
我那时天真地以为，多积点德，说不定老天就会眷顾我们，给我一个孩子。
于是我同意了，主动帮她找学校、打点一切，甚至允许她住进顾家。
结果三年的掏心掏肺，换来的却是引狼入室。
回想起上辈子的孩子，我忍不住冲去了医院。
医生翻着报告，眼里都是喜色。
“恭喜顾太太，试管这么多年，终于成功了。
这次胚胎着床很稳定。”我怔怔地看着单子，声音微颤：“如果……我不想要呢？”
医生愣了愣，语气也变得郑重，
“那可能这辈子都再没有机会了。
毕竟顾先生先天弱精，这次能成功，本身就是概率极低的奇迹。”我攥紧化验单，心乱如麻地回到家。
沙发还没坐热，门口就传来“砰”一声巨响。
顾澈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一堆东西劈头盖脸地砸向我。
“我还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他咬牙切齿，眼里全是火，“还以为你终于想明白了！”
“结果呢？你骨子里还是那么小心眼！”
2.
陆苒哭哭啼啼地站在一边，声音委屈。
“苏姐，你要是不想我去可以说啊，干嘛把我泳衣剪坏？那可是我特地挑的，准备带去日本拍照的……”
陆苒红着眼角，一副委屈样，又低声补了一句：“我都说了给你带礼物了，你怎么还是生我气嘛……”
我看着地上一堆被剪得支离破碎的泳衣布料，指尖微颤，憋了半天才压下怒火，哑声道：“不是我。”
顾澈冷笑一声，目光里带着嫌恶：“不是你还能是谁？这屋里除了你，还有谁会针对她？！”
我抿唇，强忍着不发作：“我下午不在家，去了医院。”
“医院？”他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嗤的一声冷笑，语气里尽是讽刺。
“又来？一出事就装病，你真是拿这套玩得越来越溜了。”
“不是说不介意我带她出去？怎么，嘴上说得好听，背地里还是耍这些小把戏？”
我指尖一动，差点把包里的化验单拿出来，可最终只是垂下眼帘，手指默默收了回去。
他看我沉默不语，嗤笑更甚。
“结婚这么多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还处处容不下别人！苏棠，我当初真不该听我妈的，娶你这么个废物回来！”
我攥紧指尖，掌心被指甲刺出血痕，硬是一句话都没回。
陆苒一脸心疼地拉了拉顾澈的胳膊，语气温柔：“别这样嘛～女人年纪大了，确实不太容易怀上啦～”
她又装模作样地看向我：“可能是姐姐一时情绪上来，才……不过就是泳衣嘛，算啦～”
顾澈这才缓和口气，顺势搂住她的肩，声音也温柔了几分：“还是苒苒懂事。
泳衣等到了日本再给你买。”“哥，我今天还想练练游泳呢～”陆苒声音又软又黏，“没有泳衣的话也没事啦～哥，你等会不要笑话我哦～”
我转身想走，顾澈冷声喝道：“准你走了吗？毁了她的东西就想一走了之？站那儿，什么时候道歉，什么时候再滚。”
我身形一僵，只能走到泳池边的角落，默默坐下。
水声哗啦哗啦地响起，阳光在水面晃动。
陆苒已经下水，她一边扑腾，一边娇笑着靠近：“我不会嘛～哥，你拉着我嘛～”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顺势挂在顾澈身上，双手圈住他脖子，脸贴着他的肩，腰线凹凸有致。
顾澈笑了，笑得像回到十八岁。
戴着婚戒的那只手，理所当然地搂住了她的腰，在她背后轻轻拍着，“别怕，我教你。”
而我坐在不远处，目睹这一切。
八年婚姻，顾澈除了最初那几个月还肯碰我，之后连牵我的手都嫌脏。
我一度以为那是正常，疲惫、压力、距离，什么理由我都替他找过。
可现在我才明白，
他不是冷淡，是厌恶。
因为他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别的女人。
就在我闭眼强忍时，耳边又响起陆苒那黏腻的声音：
“姐，要不你也下来游一会儿呀？今天太阳不错呢～”
顾澈嗤笑，眼神扫了我一眼，语气毫不掩饰嘲讽：“她那个样子，谁愿意看？”
我睫毛轻颤，依旧沉默。
确实。
这些年为了要孩子，我喝过的偏方一碗碗，打过的针一支支，身上满是疤痕，身材早已不复当年。
陆苒轻轻一笑，柔声安慰：“别这样说嘛～”
又转头对我娇笑，“放心啦，我们知道你身材不好，不会笑你的！”
她每一个字都像浸了蜜的刀子，温柔地划在我伤口上。
我睁开眼，语气平静：“不用了，你们玩得开心。”
说完，我转身欲走。
脚踝却猛地被人拉住，整个人猝不及防地跌入水中！
“噗通——”
冰冷刺骨的水猛地灌入口鼻，耳鸣轰然炸开，窒息感瞬间吞没意识。
我拼命挣扎，四肢乱舞，可熟悉的溺水感像恶梦重现。
压迫、窒息、撕裂，像被拖进了地狱。
3.
就在我以为这一次真的会死的时候，
一只手突然将我拽了上来。
我趴在池边剧烈咳水，肺里像灌了铅。
还没缓过来，陆苒就装模作样地扑过来扶我，
“对不起啦苏姐，我只是想让你一起玩嘛，谁知道你真的掉下去了。”
她一边“担心”地拍我后背，一边凑近，低声在我耳边冷冷开口：
“我算过了，这次去日本正好是我的排卵期。
这次肯定能给哥生个孩子！等我回来，顾太太这个位置，该换人了。”我浑身一颤，正想挣脱，陆苒却突然拉住我的手往她身上一推，自己顺势往后跌入水中。
“啊——！”
水花溅起的瞬间，顾澈冲了过来，将她拉起来，满脸焦急地抱住：“苒苒，你没事吧？”
他回头狠狠瞪我：“你发什么疯？不是很会游泳吗，现在装什么装？！”
“泳衣的账还没算清，现在又推她下水，你什么意思？”
陆苒靠在他怀里，一边咳水一边说：“哥，是我不好，是我惹姐姐生气了！”
“她都说不是故意的，你还动手？”顾澈冷声道，“苏棠，别以为你这些小把戏我看不出来，你给苒苒道歉！”
我刚想开口争辩，下一秒，小腹突然一阵剧痛，整个人忍不住蜷缩了起来。
“还敢装？”顾澈嗤笑，眼神越来越冷，“不道歉是吧？那你就别出来了！”
他扭头吩咐佣人：“把她锁回卧室！今晚我和苒苒住外面，省得被晦气的人扫了兴。”
我坐在岸边，双肩轻轻颤抖，像是被羞辱得无地自容。
可眼神，却冷得像刀。
快了。
只要再等一晚。
第二天一早，佣人急匆匆跑来敲门，神色慌乱：“夫人，老太太突然病了，刚送去医院！”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拨通顾澈的电话。
果然，电话被直接挂断。
我咬牙，又换了另一个号码拨过去，这次，他接了。
“喂？”
听到我的声音，他顿时冷笑一声：“苏棠，你还真阴魂不散。”
“不是，是妈她——”
“别说了！”他厉声打断我，“又想拿我妈当借口？你以为我还会上你的当？”
我刚要解释，旁边的佣人忍不住插话：“顾先生，是真的，老太太现在还在抢救……”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秒，似乎犹豫。
就在这时，陆苒的声音娇滴滴地响起：“登机了，哥～听说头等舱的卫生间特别大哦，你说我们等会儿要不要～”
顾澈顿时冷了声：“行了！苏棠，你可以啊，现在连佣人都敢收买？”
“你给我等着！等我回来，我会把你们一个个都收拾干净！”
“让你们知道，骗我是什么代价！”
“嘟——”
电话被无情挂断，再拨过去，已是关机。
我站在原地，手机缓缓垂下。
脸上依旧挂着一副惊惶未定的神情，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
但下一秒，唇角却缓缓扬起一抹讽刺的笑意。
太好了。
这对野鸳鸯，终于登机了。
而顾家的一切，
从此，都是我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