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公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她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
“罢了!一匹野马而已,本宫才不稀罕!”
她转身,带着她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那背影,怎么看都带着点落荒而逃的狼狈。
我站在原地,抚摸着逐风的脖子,直到那阵呛人的香风彻底散去。
我脸上的“为难”和“担忧”瞬间消失不见。
小样儿,跟我斗?
管事老张头凑过来,一脸佩服。
“郡主,高!实在是高!”
我笑了笑,没说话。
我知道,这事儿,没完。
昭宁公主吃了瘪,她背后的人,很快就要出招了。
3
果不其然,第二天,东宫的人就来了。
来的是太子身边的大太监,福安。
一个看着比谁都和善,实际上比谁都毒的老狐狸。
他带着两车礼物,说是太子殿下听闻昨日昭宁公主惊扰了我,特地送来赔罪的。
赔罪?
我看着那一箱箱的珠宝绸缎,心里冷笑。
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让人把东西收下,请福安到前厅喝茶。
“有劳公公跑一趟,这点小事,怎还惊动了太子殿下。”
我话说得客气,滴水不漏。
福安眯着眼睛笑。
“郡主说笑了。昭宁公主是殿下的亲妹妹,殿下最是疼爱。”
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
“殿下说,小妹不懂事,冲撞了郡主。但她也是真心喜爱那匹宝马。郡主若能割爱,殿下定有重谢。”
来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昭宁公主没办成的事,太子萧承玄亲自下场了。
而且说得冠冕堂皇,不是抢,是“割爱”。
我给他续上茶,慢悠悠地说。
“公公有所不知,那马确实性子烈。昨日公主走后,还踢坏了马厩一根柱子。我是真怕它伤了公主千金之躯。”
福安放下茶杯,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郡主爱马之心,殿下理解。不过,这世上没有驯不服的烈马,只有不会驯马的人。”
他盯着我,“听闻秦将军的‘秦家军’,个个都是驯马的好手。想来,殿下若是派几个人来,总能将它驯服的。”
这是威胁了。
明着告诉你,你不给,我就派人来硬抢。
到时候,你秦家的脸面,就更难看了。
我心里盘算着。
硬顶,肯定不行。
我爹远在边关,京城是太子的地盘。
我得想个办法,让他们自己放弃。
我叹了口气,好像很无奈的样子。
“福公公,您说的没错。驯马,我们秦家军是好手。”
我话锋一转。
“可这马,它不是普通的马。”
福安挑了挑眉,“哦?有何不同?”
我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
“这马,邪性。”
“邪性?”福安显然不信。
“对,邪性。”我点点头,一脸严肃。
“我爹从西域带它回来的时候,请高僧给它看过相。”
“高僧说,此马乃‘将星’化身,命格极贵,但也极硬。”
“它的主人,必须是命格能压得住它的人。否则,人马俱损,必有大灾。”
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福安的表情。
他脸上不动声色,但眼神里已经有了波澜。
这年头的人,最信命格之说。
尤其是皇家,更是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