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筝,镇国将军府的嫡女。
我爹半生戎马,给我挣了个郡主的虚名,但我更喜欢的,还是在自家马场里,跟我的宝马“逐风”待在一起。
这天,宫里最受宠的昭宁公主大驾光临,一眼就看上了我的逐风。
她说,我的马能被她看上,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说,让我开个价,或者随便从她的马厩里挑一匹。
她身边的太监宫女,个个鼻孔朝天,仿佛赏我一口饭的,都是天大的恩赐。
我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匹马的事。
这是皇家在敲打手握兵权的秦家。
今天我若退了一步,明天秦家的门槛都能被他们踏平。
硬刚?那是莽夫所为。
我爹教我,真正的好刀,都藏在鞘里。
杀人,不见血的才最高明。
于是,我笑了。
我告诉公主殿下,这马,您尽管牵走。
只是它有点小毛病,不打紧的。
就是性子烈了点,除了我谁都不认,谁骑甩谁。
万一摔着您这金枝玉叶,我爹可能就得提着他那四十米长的大刀,去宫门口表演一个切腹自尽了。
公主的脸,绿了。
1
京郊的秦家马场,天高云淡。
风里都是青草和马粪混合的味道,难闻,但安心。
我叫秦筝,我爹是镇国大将军秦烈。
皇帝老儿给了我个“安平郡主”的封号,但我知道,那玩意儿就是个紧箍咒。
我正拿着刷子,给我的爱马“逐风”刷毛。
逐风是一匹纯黑的汗血马,四蹄踏雪,神骏非凡。
是我爹从西域九死一生给我带回来的。
它不喜欢马夫,只认我。
我刷到它脖颈,它就舒服地蹭我的手心,痒痒的。
“小祖宗,舒服了?”我拍拍它的背。
马场管事老张头急匆匆跑过来,脸上全是汗。
“郡主,郡主,不好了!”
我眼皮都没抬,“天塌下来了?”
“比天塌下来还麻烦,昭宁公主来了!”
我手里的刷子顿了一下。
昭宁公主,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小女儿,皇后的心头肉,太子的亲妹妹。
横着走螃蟹都得给她让路的主儿。
她来我这鸟不拉屎的马场干嘛?
我还没想明白,身后就传来一阵香风。
不是花香,是那种用几十种名贵香料熏出来的,呛人。
“哎哟,这就是安平郡主啊?怎么跟个马夫似的。”
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我转过身。
一群人簇拥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少女。
那少女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眼倒是精致,就是下巴抬得太高,看人都是用鼻孔。
正是昭宁公主,萧乐宁。
我拍了拍手上的土,微微屈膝。
“臣女秦筝,见过公主殿下。”
礼数周全,但不多一分。
昭宁公主的视线越过我,落在了逐风身上。
她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是一种贪婪的、势在必得的光。
“这匹马,不错。”她开口,语气不是商量,是通知。
我心里咯噔一下。
来了,麻烦来了。
她身边那个娘娘腔太监立刻上前一步,扯着嗓子喊。
“安平郡主,公主殿下看上你的马了,这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谢恩?”
我笑了。
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