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那些原本舒展翠绿的菜叶，边缘开始出现极其轻微的卷曲，颜色也好像没有之前那么鲜亮了，透着一股不健康的暗黄。
但这些变化非常细微，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王富贵显然没在意。
他甚至在第二天早上，看到我又来浇水时，还皱着眉头发了几句牢骚。
“小林啊，你是不是偷懒了？这两天没好好浇吧？我这菜怎么看着没之前精神了？”
我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一边浇水，一边“好心”地提醒他。
“王哥，看着不像缺水啊。会不会是生虫子了？要不你打点药试试？”
我故意给他指了一条错误的路。
王富贵压根不信，他摆了摆手：“瞎说，我天天看，哪有虫子。肯定是你水没浇够！”
他坚信我的“肥水”效果拔群，现在出了问题，一定是我这个免费劳力工作不到位。
又过了几天，菜苗的异样再也无法忽视了。
叶片开始大面积地发黄，有些上面甚至出现了褐色的斑点，生长速度也完全停滞了。
王富贵终于开始焦躁起来。
我好几次看到他一个人蹲在菜地里，把叶子翻过来掉过去地看，又是扒拉土，又是拔旁边的杂草，但什么也发现不了。
他的脸上写满了困惑和烦躁。
有一次，他甚至把李姐也叫了过去，指着他的宝贝菜地大声抱怨。
“李姐你给看看，奇了怪了！我这菜怎么突然就不行了？之前小林浇水的时候，长得那叫一个好啊！”
李姐探头看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敷衍了几句“可能是天气问题吧”。
王富贵开始怀疑是不是土壤出了问题。
他甚至从别处挖了点新土过来，撒在菜苗根上，但一点用都没有。
他舍不得这块他强占来的“风水宝地”，每天都围着这几垄半死不活的菜苗打转，嘴里骂骂咧咧。
我每天下班，最期待的事情，就是站在阳台上，看着他焦头烂额、一筹莫展的样子。
那种无能为力的困惑，只是他痛苦的开始。
我的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冰冷的快意。
04.枯萎的菜地与嚣张的暴怒
半个月后，王富贵的菜地已经不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了。
那完全就是一片焦土。
大片的菜苗彻底枯萎、发黑，软趴趴地倒在地上，仿佛被一场无形的瘟疫席卷而过，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王富贵彻底崩溃了。
那天下午，我正在家里画设计图，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破口大骂。
我走到阳台，看到王富贵正蹲在他的菜地“遗址”前，对着那些枯死的菜苗捶胸顿足，各种污言秽语不绝于耳。
骂着骂着，他猛地站了起来，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向了我家的窗户。
他终于开始怀疑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我一浇水，菜就长得好，然后突然就全死了。
但他又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他每天都亲眼看着，我浇的就是“清水”。
“砰！砰！砰！”
我家的大门被擂得山响。
“姓林的！你给我出来！你个小贱人，是不是你对我的菜搞鬼了？！”
门外传来王富贵气急败坏的吼叫。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表情，走过去打开了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