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我当时还嘴硬,“我那是为了事业,为了挣脱束缚。”
“你挣脱的不是束缚,是你爹的裤衩子吧?光着屁股满世界跑,刺激不?”他把苹果塞我嘴里,“赶紧吃,堵上你的嘴。”
我没心情跟他贫。
公司那边已经炸了锅。城南项目彻底黄了,投资方连个理由都没给,直接转投了我的死对头,赵启明。我买的那几只本来涨势喜人的股票,今天开盘全线跌停,蒸发了我将近八位数的资产。
这一切,都发生在我跟林晚分手的48小时之内。
我开始有点慌了。
以前,我不是这样的。我的人生,顺遂得就像开了挂。毕业创业,第一年就拿到了天使轮。之后几年,公司像滚雪球一样壮大,我做的每一个决策,都精准得像是能预见未来。所有人都说我江哲是天选之子,是商业奇才。
我也这么觉得。
我觉得我牛逼,我觉得我无所不能。
林晚是什么时候和我在一起的?哦,是三年前,我刚拿到天使轮,公司步入正轨的时候。她是我学妹,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喜欢笑,喜欢养些花花草草。
她住进我家后,我的事业,就跟坐了火箭一样。
我签的合同,从来没出过岔子。我做的投资,回报率高得吓人。就连我开车,都从来没遇到过红灯。
我把这一切,都归功于我自己。
我以为,是我,江哲,厉害。
现在,我躺在病床上,浑身插着管子,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些细节。
每次重要谈判前,林晚都会给我准备一杯蜂蜜水,她说:“喝点甜的,心情好,签单顺利。”
每次我要做重大投资决策时,她都会拉着我去公园散步,指着一棵树说:“你看它长得多好,肯定是个好兆头。”
甚至有一次,我开车差点追尾,是她突然喊了一声“看,有只猫!”,我下意识地踩了刹车,躲过一劫。
我以前觉得,这都是巧合,是小女孩的天真。
现在我他-妈觉得,我才是那个最天真的人。
我不是天选之子。
我只是,离天选之子最近的那个人。
我猛地从病床上坐起来,拔掉手上的针头,把周子昂吓了一跳。
“你干吗?疯了?”
“我要去找她。”我声音嘶哑,眼睛里全是血丝,“我必须把她找回来。”
周子昂看着我,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如坠冰窟的话。
“晚了。我刚想跟你说,我今天看到林晚了。”
“她在哪?”我抓住他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在一个花店里,笑得特别开心。”周子昂顿了顿,眼神复杂,“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男的。”
3
那一瞬间,我感觉比喝水呛进ICU还要窒息。
“男的?什么样的男的?”我的声音抖得我自己都害怕。
“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戴个眼镜,帮她搬花盆呢。”周子昂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我的脸色,“哲子,你听我说,这才刚分手,人家有权利开始新生活,你别……”
我听不进去。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画面:林晚,在对别的男人笑。
那个笑容,我太熟悉了。就像春天的太阳,能融化一切。以前,那个笑容是属于我的。现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