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了一样冲出病房,连病号服都没换。周子昂在后面追,被我一把甩开。
我必须马上见到她。
我打不通她的电话,她把我拉黑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告诉我。
我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开着车在城市里乱转。我不知道她在哪家花店,我只能一家一家地找。
我的运气,差到了极点。
车开到一半,爆胎了。换备胎,千斤顶是坏的。好不容易等到拖车,拖车在路上追尾了。等我折腾到市区,天都黑了。
我浑身都是汗,又饿又累,嘴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我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助和渺小。
以前,世界是围着我转的。
现在,世界好像在合起伙来,要把我碾碎。
我找了一整夜,一无所获。
第二天,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司,迎接我的是更大的暴击。公司的服务器被黑客攻击了,核心客户资料全部泄露。几个大客户连夜打电话来解约,公司的资金链,岌岌可危。
是赵启明干的。
除了他,没人有这个动机和本事。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手里捏着手机。屏幕上,是我和林晚的合照。照片里,她笑得像个孩子,靠在我肩膀上。
那时候的我,意气风发,以为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我错了。
我拥有的不是全世界。
我拥有的,只是她。
现在,她走了。我的世界,也塌了。
我开始给所有我们共同的朋友打电话,问他们知不知道林晚的下落。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敢告诉我。
只有一个和林晚关系最好的闺蜜,叫陈思思,她接了电话。
“江哲?你还有脸来找晚晚?”她的声音像淬了冰。
“思思,你告诉我她在哪,求你了。”我的声音卑微到了尘埃里。
“求我?江哲,你当初把她当成什么了?一个保姆?一个挂件?还是一个证明你牛逼之后可以随手丢掉的战利品?”陈思思冷笑,“晚晚跟我说,她跟你在一起的最后一年,你没有正眼看过她一次。你只关心你的项目,你的股价,你的成功。你跟她提分手的时候,她刚查出来怀孕了。”
轰的一声。
我的大脑,炸了。
4
“你说什么?”
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又干又涩。
电话那头的陈思思沉默了几秒,似乎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效果。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但依旧带着刺。
“你不知道?呵,也对,你江大总裁日理万机,怎么会注意到林晚那段时间总是犯恶心,总是嗜睡呢?”
我当然没注意到。
那段时间,我正在为一个关键的海外并购案焦头烂额。我每天睡不到四个小时,眼里只有数据、报表和无休止的视频会议。林晚在我身边,好像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她给我端来饭菜,我挥手让她别烦我。她提醒我休息,我嫌她啰嗦。
我甚至不记得,我们最后一次好好说话,是什么时候。
“孩子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分手的第二天,她一个人去医院,做掉了。”陈思思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重锤,砸在我的心脏上。“医生说,她情绪波动太大,身体也太差,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