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陡增。苏念晚知道，接下来的对答，至关重要。她不能暴露穿越，但必须给出一个合理且能引起对方兴趣的解释。
“王爷明鉴。”苏念晚迎着他的目光，语气平稳，“民女不通医理，亦非精于酿酒。民女所依仗的，不过是些……格物致知的道理。”
“格物致知？”萧衍眼中闪过一丝兴味，这个词从一深闺（实则乡下）女子口中说出，着实奇特。
“是。”苏念晚开始发挥她科学家的本色，用对方能理解的词汇包装知识，“譬如这酒，寻常酿造依赖谷物，民女却知，万物皆可发酵，只需满足条件。野果自身携‘酵素’（她改用‘酒曲’之意），加以糖分、清水，置于适宜温度，其内自有造化，将糖转化为酒，此乃天地之理，非关神怪。”
她顿了顿，观察着萧衍的神色，继续道：“至于镇痛安神，民女推测，酒液入体，能促使血液流动加速，暂缓凝滞之痛；其气芬芳，能悦人心神，舒缓焦虑。原理粗浅，让王爷见笑了。”
她没有夸耀功效，而是试图解释“原理”，这反而增加了可信度。对于一个被奇毒缠身、遍访名医无效的王爷来说，这种全新的、基于“道理”而非玄学的思路，或许正是一种冲击。
萧衍沉默片刻，竟真的拿起水囊，浅尝了一口。甜润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那浓郁的果香似乎真的让他紧绷的神经松弛了少许。虽然对于深入骨髓的毒性带来的剧痛而言，这效果微乎其微，但那种独特的、从未体验过的温和口感，以及苏念晚言之凿凿的“道理”，让他心中一动。
“你可知，若此物无效，或是有害，该当何罪？”萧衍放下水囊，语气莫测。
“民女相信天地之理。”苏念晚答得坦然，“若王爷不弃，民女或可尝试提炼更浓醇的‘精华’，效力或能更强。此外，王爷之疾，民女观之气色，似与气血瘀滞、脏腑失衡有关。或许……可从日常饮食调理入手，辅以疏导，固本培元。”
她将现代营养学和康复理念，用中医话语包装起来。这是她更大的赌注，展示她超越“酿酒”的价值。
萧衍深邃的眸子盯着她，良久，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寒意：“苏姑娘，你很聪明，也很大胆。你今日前来，献酒是假，借势是真吧？”
直接被点破心思，苏念晚心头一紧，但面上依旧镇定：“王爷明察秋毫。民女处境艰难，如履薄冰，确需庇护。但民女亦深信，合作贵在互利。民女有所求，亦有所能。民女可凭这‘格物’之能，为王爷提供所需之物——或许是更好的‘酒’，或许是调理身子的饮食方略，或许……是其他能带来金银之物。”
她直接将交易摆上了台面。与聪明人打交道，坦诚比掩饰更有效。
“合作？”萧衍指尖轻轻敲击扶手，“你能为本王做什么？本王又能得到什么？”
“民女可负责研制、生产独特之物，其方仅民女一人掌握。王爷可提供本金、场地与销路，所得利润，王爷占七，民女取三。”苏念晚抛出早已想好的方案，“此外，民女会竭尽所能，为王爷调理身体，虽不敢言治愈，但求减缓病痛，改善现状。而民女所求，不过是王爷的一句承诺，在民女不违背道义律法的前提下，保民女主仆二人性命无虞，不受恶奴欺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