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演武广场。
汉白玉铺就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年度考核大会正在举行，空气中弥漫着灵气的清香，以及少年少女们或紧张或兴奋的情绪。
高耸的测灵石矗立广场中央，闪烁着温润的光芒。每当有弟子上前，将手掌按上去，测灵石便会亮起不同程度的光华，引得阵阵惊呼或赞叹。
“外门弟子，李铁，土系灵根，灵气亲和度，六成！不错，晋升内门有望！”执事长老高声宣布，一名黝黑少年满脸喜色地退下。
队伍缓缓前行，终于，轮到了他。
“下一个，林晦！”
原本有些喧闹的广场，瞬间安静了几分。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一个身形瘦削、穿着洗得发白的外门弟子服的少年身上。
那目光里，有毫不掩饰的轻蔑，有看好戏的戏谑，更有深深的鄙夷。
林晦面无表情，一步步走向测灵石。这三年来，每一次考核，都是对他公开的处刑。
他伸出手，按在冰凉的巨石上。体内那点微乎其微的灵气，试图与测灵石共鸣。
一息，两息，三息……
测灵石毫无反应，连最微弱的光芒都未曾亮起。如同一块死寂的顽铁。
寂静被一阵刺耳的哄笑声打破。
“哈哈哈，果然还是零！三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就说嘛，五行杂灵根，根本就是修炼界的废料！”
“真是浪费宗门的米饭，还不如早点滚下山去，当个凡人算了！”
人群中，一个锦衣华服、神色倨傲的少年抱臂而立，正是内门天才赵乾。他嗤笑一声，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林晦，我要是你，早就没脸待在这里了。宗门收留你，已是天大的恩赐，你竟还有脸年年来此，玷污这测灵石？”
执事长老皱了皱眉，看着记录册上那个刺眼的“零”，无奈地挥了挥手：“林晦，灵气亲和度，零。下去吧。”
没有斥责，没有鼓励，只有一种彻底的漠视，仿佛在看一件无足轻重的垃圾。
林晦缓缓收回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转过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他尊严尽失的地方。
就在转身的刹那，他的意识一阵恍惚。三年前，他意外穿越到此地，本以为能像小说主角一样叱咤风云，却发现自己是最劣等的五行杂灵根，根本无法有效吸收天地灵气。引他入门的师兄因意外去世后，他在宗门内便无依无靠，受尽白眼。
一个月前，他被赵乾的手下欺辱，追打至后山禁地边缘，失足跌入一处弥漫着黑色雾气的深渊。那里是宗门封印的“葬魔渊”，充斥着令人作呕的怨气、死气和各种不详的晦气。他本以为必死无疑，却在绝望中，感觉到那些黑色的气流，竟丝丝缕缕地钻入他的体内！
没有灵气入体时的舒畅温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刺痛，仿佛万蚁噬心。但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却在他四肢百骸中滋生。他活了下来，并且发现，自己这具被判定为“废柴”的身体，竟然能吸收和转化这些被所有修仙者视为剧毒和污秽的——晦气！
回忆如潮水般退去，耳边依旧充斥着嘲讽与奚落。
赵乾见他不语，以为他羞愧难当，越发得意：“怎么？哑巴了？废物就要有废物的自觉，找个角落安静地腐烂，别再出来碍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