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得还挺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为了杀我，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
那壶酒，我也喝了。
为了不让他起疑，我一直用那把毒酒壶为自己斟酒。
原来，我早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可我没死，他也安然无恙。
「为什么……」我撑起身子，不甘地瞪着他，「那毒……」
「毒？」他冷笑一声，从书案上拿起一个一模一样的纸包，在我面前晃了晃，「你说的是这个？」
他随手将纸包扔在我脸上，「这是西域进贡的安神香粉，除了让你睡得沉些，毫无用处。」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被骗了……我被那个卖药的骗了！
不，不对。
京城的黑市龙蛇混杂，但规矩极严，绝不可能卖假药。
除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脑中成形。
「是你……」我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是你换了我的药？」
他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又是怎么在我眼皮子底下换掉那包毒药的？
霍骁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弯下腰，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顾九思，你真是长本事了。」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年的时间，就让你蠢到连谁是仇人，谁是恩人都分不清了？」
仇人？恩人？
我简直要笑出声来。
「霍骁！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我双目赤红，用尽全身力气吼道，「你屠我顾家满门，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恨不得食你肉，寝你皮！还谈何恩情！」
「是吗？」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只是松开我的衣襟，转身从书案下一个上了锁的暗格里，拿出了一叠厚厚的信件，甩在我脸上。
纸张边缘泛黄，带着岁月的痕迹，散落一地。
最上面一封的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让我如遭雷击。
那是……我父亲的亲笔。
3. 真相大白
不可能。
我爹早就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尸骨无存。
这一定是霍骁伪造的！是他为了迷惑我，伪造的笔迹！
「假的……都是假的！」我状若疯狂，伸手就要去撕毁那些信件。
「够了！」霍骁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我的骨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他将我死死按在地上，迫使我去看那些散落的信纸，「看看你那个『死了』的爹，是怎么在每个月十五，准时给他的『仇人』写信报平安的！」
我的身体僵住了。
每个月十五……
我爹的书房里有一副前朝大家王羲之的《十五帖》真迹，他平生最爱此贴，曾言十五是圆满之兆，也是警醒之兆，月满则亏。
这是只有顾家核心之人才知道的习惯。
霍骁……他怎么会知道？
我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一封被风吹开的信纸上。
「霍贤弟，见字如晤。江南春色正好，家中上下百余口均安，勿念。唯小儿九思，仍在你府中叨扰，实乃我心头大石。此子性情刚烈，恐行差踏错，万望贤弟多加看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