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试图解释,但这个理由苍白得可笑,“我……我喝多了,断片了……醒来天都黑了,手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了……”
“喝多了?断片了!”我重复着这几个字,像在咀嚼一块冰冷的石头,
“所以,这就是你忘了你人生中可能是最重要的一天,让你未来的妻子在民政局门口像个傻子一样等了整整一个下午,让她在担心你的安全和怀疑自己之间反复煎熬的理由?”
“我不是故意的!晚晚!”他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试图上前抓住我的肩膀,被我侧身躲开。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他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清脆响亮。
我没有阻止,只是冷漠地看着。
“你打自己有什么用?”我问,“能改变你失联的事实?能改变我一个人站在那里的难堪?还是能改变,”
我的目光落回他手中的诊断书上,“我知道这个消息时,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怀疑这个孩子到底该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那种心情?”
这句话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踉跄着后退了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不是……晚晚,你别这么说……”他摇着头,语气里带上了哀求的意味,“孩子……我们有孩子了……这是好事啊!我们结婚!我们马上结婚!你看,证都领回来了!”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慌乱地指向柜子上那几本鲜红的证书。
“那是我一个人去领的。”我提醒他这个残酷的事实,“工作人员问了我三次,‘男方确定不来了吗?’。”
他噎住了,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陈默,”我叫他的名字,声音里是彻底的疲惫和心灰意冷,“不是所有错误,都值得被原谅。也不是所有‘对不起’,都能换来‘没关系’。”
我转过身,不再看他满悔恨的脸,伸手去拉大门的把手。
“晚晚!”他在身后急切地喊我,声音带着恐慌,“别走!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为了孩子……”
我的手停在门把上,没有回头。
“孩子是我的。”我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至于你,我们需要冷静一下。密码我会换掉。你的东西,我会整理好,寄到你公司。”
说完,我拧动门把,拉开了门。
夜晚微凉的风瞬间涌了进来,吹散了一室沉闷的空调气息,也吹动了我额前的碎发。
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照亮了门外空旷的走廊。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步踏了出去,然后反手,轻轻带上了门。
“咔哒。”
门锁合拢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清晰得如同一声判决。
门内,隐约传来什么东西重重砸在地板上的闷响,或许是他终于失控的拳头,或许是那个游戏手柄,又或许,只是他瘫坐下去的身体。
但这些,都与我无关了。
我走进电梯,按下了一楼的按钮。电梯镜面里,映出我苍白但异常平静的脸。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
扯出一个极淡、极疲惫的笑容。
战斗结束了!而我,离开了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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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一周后,我请了年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