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设在市中心的顶级酒店宴会厅。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苏晚强打精神，周旋于客户之间，得体地微笑，恰到好处地寒暄。直到感觉高跟鞋磨得脚后跟生疼，她才寻了个角落稍作休息。
刚端起一杯香槟，还没来得及喝一口，一个熟悉到让她脊背僵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苏经理倒是清闲。”
傅承聿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穿着晚礼服，身姿挺拔，在流光溢彩的宴会厅里，更是鹤立鸡群，吸引了不少名媛千金的目光。可他此刻，却站在她这个不起眼的角落，眼神带着惯有的审视和嘲弄。
苏晚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无懈可击：“傅总。”
傅承聿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从那截裸露的纤细脖颈，到礼裙勾勒出的腰线，眼神幽暗了一瞬，随即恢复冰冷。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语气淡漠：“李总那边，你去应酬一下。他对我们新季度的推广计划有些‘疑问’，你去解答清楚。”
他口中的李总，是业内出了名的难缠，又好色，最喜欢借着谈生意对女员工动手动脚。之前就有女同事被他骚扰到离职。
苏晚的心瞬间沉到谷底。她看向傅承聿，想从他眼中看出一丝玩笑或者别的什么，但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他是故意的。他明知李总的为人，却还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比手中的香槟还要冰凉刺骨。
“傅总，李总那边，是不是让王副总去更合适？他更了解推广细节……”苏晚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傅承聿嗤笑一声，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他身上清冽的男士香水味混杂着淡淡的酒气，扑面而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感。
“苏经理，”他压低了声音，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每个字却都像冰锥，“记住你的身份。在这里，你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要么去，要么……滚蛋。”
“滚蛋”两个字，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苏晚心上。
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粉碎。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这张曾让她痴迷、让她心甘情愿飞蛾扑火的脸，此刻只剩下刻骨的寒冷和陌生。三年来的委屈、痛苦、隐忍，在这一刻达到了临界点。
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死死地咬住了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她挺直了脊背，迎上他冰冷的目光，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好的，傅总。我这就去。”
说完，她不再看他，端着酒杯，一步步走向那个肥头大耳、眼神油腻的李总。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傅承聿看着她的背影，那抹黑色在璀璨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而倔强。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眸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情绪。
3
晚宴后的第二天，苏晚发起了高烧。
或许是连日劳累加上昨夜受了凉，也可能是心力交瘁之下，身体终于发出了抗议。她强撑着给行政发邮件请了病假，然后便昏昏沉沉地睡去，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也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