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闻到他衬衫上若有若无的咖啡香，突然想起三年前艺术展的午后。那个戴着口罩的男人站在她的《星坠》系列前，沉默地买下所有画作，付款时露出的腕间银链与此刻顾承砚袖口的一模一样。
"顾总......"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在桌面震动。母亲的病危通知书照片刺得她眼眶发酸，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数位笔。
顾承砚注意到她的异样，收回手时指尖轻轻擦过她颤抖的手背："明天的提案我来主讲，你负责视觉呈现。"他转身拿过西装外套，"我送你回去。"
暴雨抽打着车窗，雨刷在玻璃上划出单调的弧线。林夏蜷缩在副驾驶座，望着雨幕中闪烁的霓虹出神。突然有温热的触感覆上她冰凉的指尖，顾承砚将她的手包在掌心，专注开车的侧脸线条柔和下来。
"我母亲也在这家医院。"他的声音混着雨声，"肿瘤科七楼。"
林夏惊讶地转头，看见他下颌线紧绷，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情绪。车在红灯前停下，顾承砚从西装内袋取出张照片，泛黄的相纸上是个抱着天文望远镜的少女。
"她去世那年，我在拍卖会上买下了你的《星轨》。"他指尖摩挲着照片边缘，"那是她最后想看的星空。"
林夏怔怔地望着照片里的女孩，忽然发现她发梢别着的银星发卡，与自己此刻别在耳后的一模一样。绿灯亮起时，顾承砚将照片放回口袋，掌心重新覆住她的手："明天提案结束，陪我去看星星吧。"
雨点砸在车顶上，林夏听见自己轻轻"嗯"了一声。后视镜里，她看见顾承砚唇角扬起极淡的弧度，仿佛暗夜里终于找到轨道的恒星。
3 坠落的星轨
提案会现场，镁光灯在林夏设计的全息星图上流转。顾承砚站在聚光灯下，西装笔挺如刀裁，当他讲到"黑洞捕获恒星的永恒瞬间"时，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林夏看见客户代表眼中的惊艳，知道他们赢了。
庆功宴设在旋转餐厅顶层，落地窗外是流动的城市夜景。林夏端着香槟躲在角落，却被顾承砚堵在鎏金廊柱后。他 loosened领带，露出锁骨处的星芒纹身，在水晶灯下泛着幽蓝光泽。
"你设计的黑洞漩涡......"他忽然贴近她耳畔，"和三年前那幅《星坠》一模一样。"
林夏心跳漏了一拍，正要开口，手机突然疯狂震动。医院的催款短信像冰水兜头浇下，她攥紧手机后退半步，却撞进顾承砚带着雪松气息的怀抱。
"需要多少？"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后颈。
林夏猛地抬头，却发现他眼底映着自己苍白的脸。不等她回答，顾承砚已掏出支票簿，钢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密码是你画展的日期。"
她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喉咙发紧："顾总，我......"
"承砚。"他突然握住她拿支票的手，"或者，阿砚。"
深夜的天文馆穹顶，模拟银河在两人头顶缓缓旋转。顾承砚躺在观测席上，指节轻轻擦过林夏手腕内侧的淡青色血管，那里有颗极小的星型胎记。
"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这家天文馆。"他的声音混着仪器嗡鸣，"你蹲在双子座展区，用蜡笔画星星。"
林夏怔怔地望着他侧脸，记忆突然被撕开缺口。十二岁那年，她在天文馆弄丢了母亲送的星型发卡，是个戴眼镜的少年帮她找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