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愕的，同情的，幸灾乐祸的，看好戏的。
我僵在原地，动弹不得。世界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默剧，而我是舞台中央那个最大的小丑。
画面还在继续，不堪入目。对话一句比一句刺耳。
“……等把他公司掏空，我们就远走高飞……”
“……放心，柳杨，慕斯那傻小子，绝对发现不了，他还把你当最好的朋友呢……”
慕斯。我的儿子。他最好的朋友。柳杨。
柳杨！
我猛地抬头，看向舞台旁边。
新郎柳杨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任何惊慌，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的目光，穿过人群，准确无误地落在我脸上。那不是意外，不是慌乱，那是挑衅。冰冷的，恶毒的挑衅。
而我的儿子慕斯，就站在柳杨的身边，穿着一身伴郎礼服，脸上还挂着为朋友高兴的笑容。那笑容，在屏幕诡异的光线下，显得无比刺眼和愚蠢。
视频结束了。屏幕变黑。
宴会厅的灯光“啪”一声全部亮起，刺得我眼睛生疼。
死一样的寂静维持了大概三秒。
然后，“嗡”的一声，巨大的议论声像潮水般轰然爆发。
“天啊！那是慕总的太太？”
“李茜？和那个新郎？柳杨？”
“这……这太离谱了！”
“慕总……快看慕总……”
“视频里说的，要掏空慕总公司？”
“慕斯那孩子还在那儿呢……”
无数声音钻进我的耳朵，切割着我的神经。
李茜猛地抓住我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我的肉里。
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惧：“慕然！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是柳杨他逼我的！是他……”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力气大得让她踉跄了一下。我站起来，椅子腿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全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我看着台上的柳杨。他也看着我，嘴角那抹笑意加深了。
我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脚下是柔软的地毯，却像踩在刀尖上。
每一步，都让我想起这二十年的婚姻，想起我对李茜的信任，想起我对柳杨的提携，想起我儿子慕斯和柳杨称兄道弟的样子。
愚蠢。我这四十年，活得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慕斯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冲下台，跑到我面前，脸色慌乱：“爸！爸！怎么回事？那视频是假的吧？是不是有人搞鬼？柳杨他……”
我看着他年轻的脸，那双眼睛像极了李茜。视频里的话在我耳边回响：“慕斯那傻小子……”
我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慕斯脸上。
清脆的响声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
慕斯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委屈和不解：“爸！”
“滚开。”我的声音嘶哑，像砂纸摩擦。
我没看他，继续朝柳杨走去。
柳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新郎胸花。
楚因，他的新娘，已经瘫坐在地上，掩面哭泣。
司仪早已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我走到柳杨面前，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眼中那种胜利者的嘲弄。
“为什么？”我问。声音低哑，却带着毁灭前的平静。
柳杨笑了，声音不大，但足够让靠近的人听见：“慕总，为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