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是这双手干的？
那个行云流水、精妙绝伦的反击，是我，凌小七？
那个见到老师都会发抖的窝囊废？
我抬起头。
眼前，那些半透明的、只有我能看见的文字，彻底疯了。
“？？？？？？？？？？？？？”
满屏的问号，像一场密集的弹幕雨。
紧接着——
“卧槽！卧槽！卧槽！我眼睛没花吧？”
“刚才发生了什么？0.5倍速回放有没有啊！”
“偏头！锁腕！反关节！带摔！一套动作无缝衔接！这是高中生？”
“说他不行的人呢？站出来挨打！我的脸已经自己肿了！”
“导演组！导演出来挨打！这剧本不对啊！”
导演？什么导演？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
我看着还在洗手池里“呜呜”扑腾的黄毛，他像一条被扔上岸的鱼。
我又瞥了一眼那两个已经快要哭出来的跟班。
我的眼神，一定很冷。
因为他们俩不约而同地抖了一下，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厕所。
连地上的碎屏手机和水池里的老大都不要了。
我是凌小七。
可刚刚的我，又是谁？
那冰冷而精准，视一切为慢动作的战斗本能，从何而来？
我看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瘦弱、眼神却异常陌生的脸。
又看了看空中那些只有我能看见的疯狂弹幕。
一个荒谬的念头，第一次在我脑中萌生
这个世界，好像……不太对劲。
而我，似乎也……不止是凌小七。
不过。
在搞清楚这一切之前，我得先解决两个问题。
第一，这些吵得我头疼的弹幕，到底怎么关？
第二，肚子饿了，今天食堂的招牌红烧肉，可不能再错过了。
03
我面无表情地拧开水龙头，仔仔细细地冲洗着双手。
仿佛刚刚不是把一个人按进了洗手池，只是在做化学实验前准备器皿。
水池里，黄毛还在断断续续地呛水，发出“咕噜”的悲鸣。
我没再看他一眼。
一个连下盘都稳不住的对手，不值得我浪费超过三秒的注意力。
我关掉水，甩了甩手，径直走出了男厕所。
空中的弹幕已经彻底切换了画风。
“我宣布，从今天起，我就是剑尊……哦不，七哥的唯粉！”
“这B装的，我给满分！杀人之后还要洗手，太讲究了！”
“前面的，那是反击！是正当防卫！我们七哥是讲文明的人！”
“所以，只有我好奇他接下来要干嘛吗？”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回答了他们。
“干饭。”
从厕所回到高三（7）班的距离，不过短短五十米。
但今天，我走出了一种六亲不认的步伐。
走廊上原本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我出现的那一刻，就像被施了定身咒。
然后，他们“唰”的一下，自动向两边退开。
留下了一条宽敞的、专属于我的……星光大道？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从我身边退去，又在我身后汇合。
“就是他！刚才把黄毛按在厕所里打的那个！”
“不是吧？就他这小身板？”
“视频都传疯了！一只手！就用了一只手！”
我目不斜视，步履平稳地走回自己的座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