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辰的眉峰动了动。这段往事，父亲从未提过。他一直以为父亲和刘万生只是普通同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渊源。
“咔嗒。”
铁锁突然被从里面打开，铁链拖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代辰和甘棠迅速躲到楼梯间的阴影里，看着一个穿着黑色背心的壮汉走出来，露出胳膊上盘着的龙形纹身——是李虎。他手里提着个黑色塑料袋，往楼下的垃圾桶走去，袋子里的东西撞得“哐当”响，像是空酒瓶。
“机会。”代辰低声说，已经摸出了弹簧刀。
甘棠按住他的手腕，摇了摇头，指了指李虎的后腰——那里别着把黑色的手枪，枪套上印着个骷髅头。“有枪，硬闯不行。”她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金属球，“闪光弹，我从物证科借的，三秒延迟。”
代辰接过闪光弹，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壳。他看着甘棠的眼睛，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里此刻闪着锐利的光，像蓄势待发的猎手。“你从哪学的这些？”
“在美国留学时，选修过反恐战术。”甘棠的嘴角勾了勾，“别小看犯罪心理顾问。”
李虎回来时，嘴里哼着跑调的京剧。他刚把钥匙插进锁孔，代辰突然从阴影里窜出，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弹簧刀抵住他的颈动脉。“动一下，死。”
李虎的身体僵住了，眼睛瞪得像铜铃。甘棠趁机夺过他腰间的手枪，用手铐把他的手腕反铐在楼梯扶手上，动作快得像阵 wind。
“里面还有一个。”代辰搜出李虎口袋里的另一把钥匙，“张豹？”
李虎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响，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代辰知道他在怕什么——刘万生的手段，道上的人都清楚，背叛者会被扔进他院子里的铁笼，和狼狗待一整夜。
302室的门被推开时，京剧唱腔更响了。客厅里没开灯，只有电视屏幕的光照着一个坐在太师椅上的老头——刘万生。他穿着件对襟褂子，头发花白，脸上的皱纹深得像刀刻，手里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铁球，看到代辰和甘棠时，眼皮都没抬一下。
“代明城的儿子？”刘万生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比你爹有种。”
代辰反手关上门，弹簧刀在指尖转了个圈：“我爹的死，是不是你干的？”
“我杀他？”刘万生笑了，笑声里带着痰音，“我这条命是他给的。十年前我入狱，是他每个月给我老娘送米送面，不然我老娘早饿死了。”他顿了顿，铁球在掌心转得更快了，“倒是你，代辰，你爹出事前，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他找到那批仪器了。”
“什么仪器？”甘棠追问，手枪的保险已经打开。
“十年前码头丢的那批精密仪器，”刘万生抬眼看向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甘振国的女儿？长这么大了。你爹当年为了找那批仪器，被人打断了腿，还不肯说仪器在哪，硬气。”
代辰的心跳漏了一拍：“我爹知道仪器在哪？”
“他说藏在一个‘只有他和甘振国知道的地方’。”刘万生把铁球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还说宇文家的人最近一直在找他，逼他交出仪器的下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