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坤的脸瞬间白了。
代辰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突然想起父亲工作证上的码头照片。那批失踪的仪器,会不会就藏在废弃码头?父亲的死,杨德山和张豹的死,都是因为有人想独占这批仪器?
“我们去码头。”代辰收起弹簧刀,把宇文坤的手反铐住,“你带路。”
刘万生突然开口:“等等。”他从铁皮盒子里拿出那三枚锈钉,递给代辰和甘棠各一枚,“码头仓库的地下有个密室,钥匙是这枚钉子。记住,密室里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代辰接过钉子,铁锈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像父亲的手在握着他。他看着甘棠手里的钉子,突然觉得这两枚锈钉,就像两条缠绕的线,一头连着十年前的秘密,一头系着眼前的生死。
废弃码头的方向,传来几声沉闷的汽笛声,像来自深渊的召唤。代辰知道,那里有他们要找的真相,也可能有等着他们的陷阱。但他没有退路——为了父亲,为了甘棠的父亲,也为了那些被锈钉串联起来的牺牲者,他必须走下去。
甘棠把枪别回腰间,看了眼代辰紧攥钉子的手,突然说:“我父亲以前说过,码头的潮水涨得快,落得也快,就像人心。但只要钉在地里的桩子够深,就不会被冲走。”
代辰抬头看向她,路灯的光落在她的侧脸,把她的睫毛照得像把小扇子。他突然觉得,或许这趟码头之行,他不是一个人在走。
第四章 废弃码头的密室
废弃码头的铁门早已锈成了红褐色,铁链上的锁被人用斧头劈开,断口处还挂着几缕锈渣。代辰推开门时,铁链摩擦的“嘎吱”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惊起一群栖息在礁石上的海鸟。
暮色像浸了墨的棉花,一点点压下来。远处的海平面泛着暗紫色的光,近处的吊臂歪斜地指向天空,钢铁骨架上缠着干枯的海草,像巨人垂下的长发。宇文坤被反铐在车门上,嘴里塞着布条,眼睛却死死盯着码头深处的仓库——那座挂着“危险品存放处”木牌的红砖建筑。
“聂长风应该就在里面。”甘棠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个小手电,光束扫过仓库的铁门,“门没锁,像是故意等着我们来。”
代辰捏了捏口袋里的锈钉,指尖的铁锈混着海风的咸味,在掌心结成了细小的盐粒。他想起刘万生的话——“密室里的东西,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那批精密仪器到底是什么?值得这么多人为之丧命?
“你留在外面看着宇文坤。”代辰把弹簧刀握得更紧,“我进去看看。”
甘棠却按住了他的胳膊,手电光落在他手腕的旧疤上——那是三年前帮父亲搬货时,被掉落的钢管划的。“一起进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父亲的失踪,我有权知道真相。”
仓库的门被推开时,一股混合着机油和海水的腥气扑面而来。手电光扫过堆积如山的木箱,箱面上的“易碎”标识已经褪色,角落的蛛网蒙着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聂长风!滚出来!”代辰的声音在仓库里撞出回声。
没人应答。只有墙角的老鼠被惊动,“窸窣”地窜进木箱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