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死寂。
随即，更大的哄笑声爆发出来。
“林默你没事吧？喝多了？”
“这桌菜加酒水少说也上万了，你确定？”
王娜笑得花枝乱颤，扶着旁边女伴的肩膀：“哎呦喂，林默，你可别打肿脸充胖子了！你那点工资，够买几瓶啤酒啊？”
我没理会他们，目光越过喧闹的人群，直接看向守在包厢门口穿着笔挺西装的大堂经理。我朝他招了招手。
经理微微一愣，随即脸上挂起职业化的笑容，快步走了过来：“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这酒店，卖吗？”我问。
经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先生，您是说……”
“我说，这家‘君悦酒店’，我想买下来。”我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鸦雀无声的包厢，“现在，立刻，马上。”
这下，连王娜都忘了笑，张着嘴，像看疯子一样看着我。其他人更是面面相觑，眼神里写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看好戏的兴奋。
经理的职业素养让他迅速恢复了镇定，但他眼神里的惊疑藏不住：“先生，这个……收购酒店需要非常庞大的资金，而且需要和集团总部……”
他的话没说完，另一个穿着更为考究、气场十足的中年男人快步走了进来，胸前别着“总经理”的铭牌。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微微躬身，双手递过来一张通体漆黑、边缘镶嵌着暗金的卡片。
“林先生，您好。我是酒店总经理赵康。您名下的百亿资金已经完成验资，全部到账。这是您的专属黑卡，全球限量。本酒店产权转让协议已经准备好，您签字后即刻生效。”他的声音恭敬无比，在落针可闻的包厢里回荡，“另外，是否需要为您提供清场服务，以便您能安静享用……您的产业？”
2
时间像是被冻住了。
桌上那盘油焖大虾的红油，凝固了一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定格在上一秒——嘲讽、惊讶、呆滞，像一尊尊滑稽的泥塑。
王娜那只伸过来、想抢我手机的手，还悬在半空，指甲油红得妖艳刺眼。她的脸色，从刚才得意的红润，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惨白，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能感觉到所有视线都钉在我身上，灼热、探究、难以置信。
我没看那张黑卡，只是对总经理赵康微微点了点头：“清场就不用了，都是老同学。”
声音不高，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死水潭。
赵康会意，再次躬身，将黑卡轻轻放在我面前的桌布上，然后退到一边，垂手侍立，姿态谦恭得像面对君王。
我拿起那张卡，材质冰凉，边缘的暗金纹路在灯光下流淌着低调奢华的光泽。我用指尖摩挲了一下，然后，像是才想起旁边还站着个人，侧过头，目光落在王娜那张失血的脸上。
她终于回过神，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惊骇和一种急于挽回什么的慌乱。她几乎是扑上前一步，保养得宜的手猛地抓住了我的衣袖，力道大得指节都泛了白。
“林、林默……”声音是抖的，带着哭腔，“我……我刚才都是开玩笑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同学之间闹着玩的……你知道的，我一直都……”
我看着她，看着这个曾经在我青春记忆里高高在上、需要仰望的“校花”。看着她此刻眼中的乞求、狼狈，还有那丝掩饰不住的算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