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的雨还在下，陈序没打伞，冲进雨里。雨丝打在脸上，凉丝丝的，却让他觉得清醒。他跑到街角的路灯下，看见林晞穿着米白色的大衣，手里拿着他的围巾，正踮着脚往这边看。她的头发被风刮得有些乱，鼻尖冻得红红的，看见他，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嘴角弯成月牙：“序哥，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十分钟了！”
陈序冲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她的身体小小的，像十年前一样，身上带着橘子味的香水味——是她当年最喜欢的牌子。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头发的香气，眼泪砸在她的大衣上：“晞晞，我错了。”
林晞愣了愣，伸手摸他的脸：“序哥，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她的手还是暖的，像当年一样，抚过他的眼角，擦掉他的眼泪。
陈序仰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他看着她的眼睛，里面映着路灯的光，像星星：“晞晞，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林晞笑了，梨涡陷进去，像当年喂鸽子时的样子：“序哥，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她伸手摸他的额头，温度正常。
陈序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我没发烧，我是高兴。”他指了指天上的月亮，虽然被云遮住了，但还是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你看，月亮还在，雨还在下，你还在我身边。”
林晞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笑了：“序哥，你今天好肉麻。”她把围巾给他围上，指尖碰到他的脖子，凉得她皱起眉：“怎么穿这么少？冻着怎么办？”
陈序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哈着气：“没事，有你在，我不冷。”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晞晞，我想告诉你，我很爱你。以前我怕给不了你幸福，所以推开你。但现在我知道，幸福不是钱，不是房子，是和你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电影，一起慢慢变老。”
林晞的眼泪掉下来，砸在他的手背上：“序哥，我一直都知道。”她抱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我不在乎你有没有钱，我只要你在我身边。”
远处的挂钟敲响了十二点，“当——当——”的声音穿过雨幕，传到他们耳边。陈序吻了吻她的发顶，轻声说：“晞晞，生日快乐。”
林晞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你还记得？”
陈序笑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是当年没送出去的项链，银色的锁骨链，坠着个小月亮：“本来想今天送给你的，结果加班忘了。”他给她戴上，月光下，项链闪着柔和的光。
林晞摸着项链，笑了：“真好看。”她踮起脚，吻了吻他的嘴角：“序哥，我也爱你。”
雨丝还在飘，却比刚才小了些。陈序抱着林晞，往家走。路上的积水里映着他们的影子，紧紧靠在一起。他想起十年后的自己，坐在空旷的公寓里，对着雨幕许愿。现在，愿望实现了。他看着身边的林晞，心里像揣着团火，暖得他整个人都发烫。
“序哥，明天我们去公园喂鸽子好不好？”林晞拉着他的手，晃了晃。
“好。”
“那后天去吃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好。”
“大后天去看电影？新上的《地心引力》，听说很好看。”
“好。”
陈序笑着，把她的手攥得更紧。风里传来桂花香，是小区门口的桂树开了。他想起当年他们一起种的桂树，现在应该已经长得很高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