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已经不想活了。”
我伸手去关,指尖碰到鼠标,屏幕忽然弹出提示:
【文件已自动上传云端——用户:JX】
——JX,姜寻。
他备份了我的遗书。
我盯着那两个字母,胸口像塞进一块冰,呼吸发疼。
玻璃外,天已大亮,姜寻站在院中,背对我,正在打电话。
阳光把他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条锁链,从草坪一路勒到我喉咙。
午餐时,他像往常一样替我切牛排,刀尖顺着纹理走,精准、优雅。
我盯着那把刀,忽然开口:“哥,你学过解剖?”
“律所合作过法医中心,旁观过。”
他把切好的肉推到我面前,叉子换到左手,右手自然垂到膝上——
那只手,指节在颤,不明显,却逃不过我眼睛。
亨廷顿舞蹈症,早期。
我低头,咬下一口肉,血汁在齿间溢开,像昨晚未干的吻。
“晚晚,”他忽然说,“下周我出差,你陪我。”
“去哪?”
“海市,有个并购案。”
我抬眼,看他:“沈野也去?”
他眸色微暗,声音却温柔:“他已随父母出国了,不会打扰我们。”
我点头,听见自己心跳——
咚、咚、咚——
不是心动,是倒计时。
8
海市之行,姜寻给我买了一件黑色礼服。
“晚晚帮我挑一套”江寻那压迫感让我窒息。
这是我们第一次来商场。
我给他挑了套黑色西服,和浅灰色衬衫。
晚上酒会上,我见到了许荔。
她穿白色西装,红唇像刀,站在会议桌另一端,冲我伸手:
“姜小姐,久仰。”
我伸手,她指甲在我掌心轻轻一划——
细微刺痛,像某种警告。
我穿黑色露背礼服,站在露台看海。
许荔端着香槟过来,递给我一杯,声音压得极低:
“你知道吗?姜寻不是姜家亲生。”
我转头,她笑得像鲨鱼:
“他怕你知道,更怕全世界知道。”
我抿酒,喉咙烧得发疼,却笑:“谢谢提醒,姐姐。”
她挑眉,转身要走,我忽然补一句:
“你也知道,他杀人不眨眼。”
许荔脚步顿了半秒,背脊僵直,像被无形枪抵住。
那一瞬,我明白——
她手里有姜寻的把柄,却也在被他反噬。
夜里,我回到套房,姜寻在洗澡。
我打开他笔记本,输入密码——
我的生日。
桌面干净,只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命名:【晚】
我双击,需要指纹。
我转身,走进浴室,他正冲头发,闭眼。
我拿起他右手,拇指按在传感器上——
滴,通过。
文件夹打开,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我的照片:
从 19 岁到现在,睡觉、写作、吃饭、甚至洗澡——
镜头角度,花房通风口。
我胃部一阵绞痛,却继续往下拉,直到看到一个视频缩略图:
时间显示昨晚,封面是我被领带绑住的手腕。
我点开,声音外放——
水声停了,姜寻站在我身后,腰间围着浴巾,头发滴水。
“好看吗?”他问,声音低哑。
我回头,把电脑转向他:“解释一下。”
他抬手,关掉视频,语气平静:“我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