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警官的眉头锁得更紧,脸上的皱纹深刻得像刀刻一样。他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难辨。
“王先生,”他顿了顿,“关于你卧室里发现的那三具遗体……法医初步检查,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我的心猛地揪紧。
“其中一具,”他语速很慢,似乎每个字都经过艰难的权衡,“体表烧损严重,但根据残存的衣物纤维和部分体态特征……非常,非常像你。”
帐篷里的空气彻底凝固了。
像……我?
“这不可能!”我失声叫出来,声音尖利得自己都感到陌生,“我就在这里!我活得好好的!那怎么可能是我?!”
“冷静点!”老警官低喝一声,目光如炬,“这只是初步观察,需要DNA比对才能最终确定。但另外两具……”他深吸一口气,“死亡时间,可能比火灾发生要早得多。确切说,是在火灾发生前数小时,甚至……更早。”
一阵天旋地转。我扶住旁边的折叠桌才勉强站稳。
一个像我?另外两个死得更早?在我睡着刷视频的时候,我的卧室里躺着三具尸体,其中一个可能还是“我”?
而一条来自“空号”的短信告诉我,这是“第三次”?
荒谬!疯狂!这一定是个噩梦!
我猛地抢回自己的手机,死死盯着那条短信。恐惧依旧冰冷,但一种被玩弄、被拖入无尽深渊的愤怒猛地窜起。
我颤抖着手指,几乎是用尽全力,敲击着屏幕回复过去:
“你是谁?!你到底想干什么?!什么是第三次?!”
发送。
等待。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帐篷里安静得可怕,老警官和小张都屏息看着我的手机。
几秒后,屏幕亮了。
没有新的短信。
而是……一个视频通话请求。
突兀地、执拗地,在屏幕上跳动。
来自——那个空号。
来电显示的头像区域,是一片漆黑的空白。
嗡嗡嗡——嗡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我汗湿的掌心显得格外刺耳,像某种催命的符咒。那个漆黑的头像在屏幕上固执地跳动着,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片虚无的邀请。
老警官脸色剧变,一把按住我的手腕:“别接!”
他的手指像铁钳一样,力道大得吓人。我猛地一颤,几乎要甩开他,但理智残存的那一丝线拉住了我。
“小张!录音!准备追踪信号源,尽全力!”老警官语速极快,眼神锐利地扫过帐篷里的设备。年轻警员立刻扑到一台仪器前,手指飞快操作。
手机还在震,那一片漆黑的头像仿佛有生命般,要透过屏幕吞噬过来。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冰冷。帐篷外,灾后的嘈杂声遥远得像另一个世界。
我盯着那跳动邀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血液冲上头顶又急速冷却。恐惧和一种近乎病态的好奇心疯狂拉扯。是谁?或者说……是什么?
震动停止了。
请求超时。
屏幕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