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僵在原地，手心全是冷汗，心脏却仿佛停跳了一拍，留下一种令人窒息的空虚感。
帐篷里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只有仪器低低的运行声。
“……没追上，”小张挫败地抬起头，脸色发白，“信号突然就彻底消失了，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掐断了。比之前更干净。”
老警官松开了我的手腕，那里已经留下一圈红痕。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
嗡。
手机又轻震了一下。
不是通话请求。是一条新的短信，来自同样的来源。
屏幕自动亮起。
没有文字。
只有一张图片。
我瞳孔骤缩。
那是一张照片，拍摄角度略微倾斜，像是匆忙间拍下的。
画面里，是我。
确切说，是“我”正躺在那张熟悉的沙发里——我刚刚才离开不久，此刻已被烧成灰烬的公寓里的那张沙发。照片里的“我”穿着今天早上出门时那件灰色的T恤，闭着眼，像是睡着了，手里还虚握着……不，那不是我的手机。
而就在沙发旁边，地板上，躺着另一个人。
光线很暗，看不清脸，但能分辨出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一条我从未见过的淡蓝色裙子，姿态扭曲，一动不动。深色的、粘稠的液体，从她身下缓慢地洇开，染脏了浅色的地毯。
那不是火灾留下的痕迹。
那是血。
拍摄时间……显然在火灾之前。
在我以为自己安全地躺在朋友家沙发上刷视频的时候，“我”和一句陌生的尸体，正待在即将燃起熊熊大火的公寓里。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猛地弯腰干呕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老警官一把夺过手机，看清图片的瞬间，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职业的冷静外壳终于出现裂痕。
我的牙齿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咯咯作响。混乱的思绪碎片疯狂撞击：第三次？像我的尸体？更早死亡的陌生人？这张照片……
嗡——
手机又震了。
第三条短信。
这一次，只有两个字，却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最后的防线。
“第四次。”
嗡——
手机屏幕的光刺得我眼睛生疼。
那两个字，像用冰刻的墓志铭：
“第四次。”
血液瞬间冻住，又在下一秒逆流冲上头顶。耳鸣声尖锐地撕裂空气，帐篷、警察、外面混乱的世界……一切都扭曲、坍缩，最终聚焦在那块小小的、散发着致命寒意的屏幕上。
第四次？
还有第四次？！
胃里翻搅的恶心感猛地顶了上来，我捂住嘴，却什么也吐不出，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不受控制，像被困在极寒的冰窟里。
“王先生？！”老警官的声音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棉花传来，模糊而遥远。他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我，手掌有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脸色比刚才更加难看，盯着我的手机屏幕，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骇然的惊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