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放松时,防线最薄。
果然,三杯茶下肚,他开始吹嘘:“当年要不是我果断,李家早就断后了……那场车祸,安排得天衣无缝……”
我低头吹茶,掩住冷笑。
车祸是假的。
死的是李浩。
活下来的是李强。
而李文博,亲手把儿子送进了地狱。
我起身告辞。
走出茶楼,阳光刺眼。
我摸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喂,是我。帮我查李浩的死亡证明,还有……器官移植记录。”
风很大。
吹得我裙摆翻飞,像一面战旗。
李强或许还在挣扎。
但李文博,
你欠的命,该还了。
3
档案室的门锁着。
我撬不开。
但我知道,里面的东西,已经没了。
值班护士瞥我一眼,眼神躲闪:“李浩?没这个人。”
可我亲眼看见他被推进手术室。
那天雨很大,血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
我站在医院走廊,冷得发抖。
不是因为冷。
是因为有人在看我。
转角处,一个穿保安制服的男人,假装看手机。
可他拇指一直按在对讲机上。
李文博的人。
我转身就走,高跟鞋敲地,故意走得响。
拐进洗手间,从窗户翻出去——
三楼,我跳进灌木丛,膝盖磕出血。
疼,但值。
手术记录被毁了。
那就找人。
主刀医生,姓陈。
我查到他每周三下午在附属楼做义诊。
第三天,我穿成病人家属,拎着保温桶混进去。
他老了,头发花白,手却稳。
我排到最后,轮到我时,诊室只剩我们俩。
“陈医生,”我压低声音,“李浩的肾,是不是给了李强?”
他手一抖,听诊器“啪”地掉地。
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起身要走。
我拦住他:“你当年签字的时候,良心没痛吗?”
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那是车祸抢救……家属同意……”
“家属?”我冷笑,“李浩自己签的字?他昏迷了三天!”
他猛地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吓人:“小姑娘,有些事,知道就是死。”
话音未落,门被踹开。
两个保安冲进来:“这位女士,请你离开!”
我被架出去,保温桶砸在地上,汤洒了一地。
像血。
他们把我扔在医院门口,警告:“再靠近,报警。”
我坐在路边,擦掉脸上的灰。
笑了。
李文博,你怕了。
回家后,我翻出母亲留下的遗产存折。
二十万。
全取出来。
我找到医院清洁工老周——
他女儿在ICU,欠费停药。
我把钱塞给他:“帮我拿一份李浩的手术备份记录。”
他手抖得厉害:“这……会丢命的。”
“你女儿也会丢命。”我盯着他,“选哪个?”
三天后,他塞给我一个U盘。
手心全是汗。
我躲进网吧,插上电脑。
文件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