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器官移植手术记录:供体李浩,受体李强。

配型成功,双肾摘取,术后供体无生命体征……”

无生命体征。

不是死亡。

是“无生命体征”。

他们连“死亡证明”都不敢写。

我盯着屏幕,眼泪砸在键盘上。

李浩死了。

死在手术台上。

他的肾,活在李强身体里。

而李强,顶着哥哥的脸,娶我。

恶心。

荒谬。

残忍。

我拔出U盘,攥得死紧。

证据有了。

但还不够。

第二天,我发现车后多了辆黑色轿车。

我进超市,它停对面。

我坐地铁,有人跟到站台。

李文博开始动手了。

我不慌。

心理学里,跟踪者最怕“反观察”。

我故意走错路,进死胡同。

回头,那人差点撞上我。

我冲他笑:“大哥,你鞋带开了。”

他一愣,低头。

我转身就跑,钻进菜市场。

鱼摊、肉铺、豆腐坊——

我在人群里七拐八绕,

最后从后巷翻墙,消失。

甩掉了。

当晚,我潜入李家老宅。

王丽华的梳妆台暗格里,藏着一本日记。

1998年7月15日:

“文博带回来个男孩,说是强强。可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

2003年4月2日:

“浩浩发烧,强强却好了。医生说,他们血型一样,可以互换……文博眼睛亮了。”

2019年11月10日:

“车祸安排好了。浩浩必须死。强强的肾撑不住了……”

我手抖得拿不住本子。

原来,从二十年前,

李文博就在养两个儿子——

一个备用,一个主用。

李强不是被拐。

是被“回收”。

而李浩,是零件。

我拍下所有页,把日记放回原处。

刚翻出院墙,手机响了。

是“李浩”。

“悦悦,你在哪?”他声音温柔,“我煮了面,等你回家。”

我站在路灯下,风吹得眼睛疼。

“马上回。”我说。

挂了电话,我靠在墙边,干呕。

他叫我“悦悦”。

可李浩从不这么叫。

他叫我“小悦”。

连称呼,都是假的。

但我不能揭穿。

李强还在挣扎。

他夜里会哭,会梦游,会对着李浩的照片发呆。

他不是完全的恶。

他是被李文博扭曲的受害者。

可李文博不一样。

他是恶魔。

我回到家,“李浩”在厨房。

背影熟悉,动作却僵硬。

“面好了。”他端出来,手有点抖。

我坐下,吃了一口。

咸得发苦。

“你今天……去哪了?”他试探。

“逛街。”我笑,“试婚纱。”

他松了口气,坐下来。

手指无意识摩挲左腰——

那是肾的位置。

我忽然问:“疼吗?”

他一愣:“什么?”

“肾。”我盯着他,“移植后,疼吗?”

他脸色瞬间惨白,筷子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