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官移植手术记录:供体李浩,受体李强。
配型成功,双肾摘取,术后供体无生命体征……”
无生命体征。
不是死亡。
是“无生命体征”。
他们连“死亡证明”都不敢写。
我盯着屏幕,眼泪砸在键盘上。
李浩死了。
死在手术台上。
他的肾,活在李强身体里。
而李强,顶着哥哥的脸,娶我。
恶心。
荒谬。
残忍。
我拔出U盘,攥得死紧。
证据有了。
但还不够。
第二天,我发现车后多了辆黑色轿车。
我进超市,它停对面。
我坐地铁,有人跟到站台。
李文博开始动手了。
我不慌。
心理学里,跟踪者最怕“反观察”。
我故意走错路,进死胡同。
回头,那人差点撞上我。
我冲他笑:“大哥,你鞋带开了。”
他一愣,低头。
我转身就跑,钻进菜市场。
鱼摊、肉铺、豆腐坊——
我在人群里七拐八绕,
最后从后巷翻墙,消失。
甩掉了。
当晚,我潜入李家老宅。
王丽华的梳妆台暗格里,藏着一本日记。
1998年7月15日:
“文博带回来个男孩,说是强强。可那孩子看我的眼神,像看仇人……”
2003年4月2日:
“浩浩发烧,强强却好了。医生说,他们血型一样,可以互换……文博眼睛亮了。”
2019年11月10日:
“车祸安排好了。浩浩必须死。强强的肾撑不住了……”
我手抖得拿不住本子。
原来,从二十年前,
李文博就在养两个儿子——
一个备用,一个主用。
李强不是被拐。
是被“回收”。
而李浩,是零件。
我拍下所有页,把日记放回原处。
刚翻出院墙,手机响了。
是“李浩”。
“悦悦,你在哪?”他声音温柔,“我煮了面,等你回家。”
我站在路灯下,风吹得眼睛疼。
“马上回。”我说。
挂了电话,我靠在墙边,干呕。
他叫我“悦悦”。
可李浩从不这么叫。
他叫我“小悦”。
连称呼,都是假的。
但我不能揭穿。
李强还在挣扎。
他夜里会哭,会梦游,会对着李浩的照片发呆。
他不是完全的恶。
他是被李文博扭曲的受害者。
可李文博不一样。
他是恶魔。
我回到家,“李浩”在厨房。
背影熟悉,动作却僵硬。
“面好了。”他端出来,手有点抖。
我坐下,吃了一口。
咸得发苦。
“你今天……去哪了?”他试探。
“逛街。”我笑,“试婚纱。”
他松了口气,坐下来。
手指无意识摩挲左腰——
那是肾的位置。
我忽然问:“疼吗?”
他一愣:“什么?”
“肾。”我盯着他,“移植后,疼吗?”
他脸色瞬间惨白,筷子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