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回来收拾一下东西。”
陈伯的眉头微微皱起，吸了口烟，烟雾在雨丝中缭绕：“你身上……沾了啥不干净的东西没？”
林薇一愣，失笑道：“陈伯，您说什么呢？我就是收拾了点旧东西，能沾什么不干净的？”
陈伯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着她，又瞥了一眼老宅的方向，喃喃道：“那东西……居然还在啊……小心水边，薇薇，这几天，尤其晚上，别靠近河边。”说完，他磕了磕烟袋锅，站起身，蹒跚着消失在雨幕中。
林薇被陈伯没头没脑的话说得心里有些发毛。“小心水边”？什么意思？她摇摇头，只当是老人家的呓语，撑着伞往回走。
（二）
回到老宅，天已经黑透了。林薇点亮堂屋的白炽灯，昏黄的灯光勉强驱散了些许黑暗。她继续整理箱子里的东西，但心思却总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放在桌上的小红碗。
在灯下看，这红碗的颜色似乎更加深邃了，那暗红像是凝固的血液。她忍不住又拿起来把玩，那股冰凉的寒意依旧。这次，她隐约感觉到，碗壁上雕刻的纹路，似乎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在水波中挣扎。
是她眼花了吗？林薇凑近灯光，仔细看，那纹路又似乎只是随意刻画的曲线。
就在这时，她似乎听到一阵极其细微的声音。像是……铁链拖过地面的声音？哐当……哐当……很轻，很远，却又异常清晰，仿佛直接响在她的脑海里。
林薇浑身一僵，屏住呼吸侧耳倾听。窗外只有雨声。是错觉吗？还是老房子年久失修，什么东西松动的声音？
那声音只响了几下就消失了。林薇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大概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她决定早点洗漱休息。
老宅没有自来水，用水要靠天井里一口压水井。林薇端着盆来到天井，压水时，忍不住瞥向黑漆漆的河道方向。陈伯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小心水边……”
她加快动作，打满水，匆匆回到屋里，闩好了门。简单的擦洗后，她躺在了外婆留下的老式雕花床上。床板很硬，被子有股潮味，但疲惫很快袭来，她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林薇被一阵声音惊醒。
不是雨声，也不是铁链声。而是……呼唤声。
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哭腔，忽远忽近，仿佛从天井外，又仿佛就在窗下。
“林……薇……林……薇……”
声音很陌生，绝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人。在这深更半夜，荒僻的老宅，谁会来叫她的名字？而且，那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和诡异，让人汗毛倒竖。
林薇吓得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敢动。她想起陈伯的警告，想起那个诡异的小红碗。是幻觉吗？还是……
“林……薇……来啊……来啊……”呼唤声持续着，像钩子一样，搅得她心神不宁。她紧紧捂住耳朵，但那声音却像是直接钻进脑子里的。
就在这时，另一个声音加入了。是脚步声，沉重的，伴随着清晰的“哐当……哐当……”的铁链拖地声，正从堂屋的方向，慢慢走向她的卧室门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