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握着手机，咬了咬下唇。
“没有，他根本就没消气。相反，他刚才给了我一份离婚协议，说是要跟我离婚。”
“什么？！”电话那头的杜宇声音明显提高了八度，“姐姐，原哥他真要跟你离婚啊？”
“应该是气话吧。”苏婉揉了揉额角，语气有些不确定，“他一直都这样，每次生气就会说很过分的话，但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他居然连协议都准备好了，这可不像是随口说说啊。”杜宇的声音里带着忧虑，“姐姐，要不我过来陪你？”
“不用了，小宇。”苏婉叹了口气，“你刚出院需要好好休息。况且张原现在看到你只会更生气，你先别来了。”
“好吧，那姐姐你多保重。有什么需要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在。”
“嗯，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苏婉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她翻看着协议内容，心里却异常烦躁。
他真的要跟我离婚吗？就因为我救了杜宇？
正当她思绪混乱之际，门铃响了起来。
“谁啊？”苏婉不耐烦地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穿着考究的西装，面容与苏婉有几分相似。
“哥？你怎么来了？”苏婉惊讶地看着来人。
苏华抬了抬眉毛，一脸严肃地走进屋里：“我刚才在楼下碰见张原了，他看起来气冲冲的，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你们又吵架了？”
“嗯。”苏婉关上门，语气低落。
“怎么回事？”苏华皱眉，在沙发上坐下。注意到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他拿起来瞟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严峻，“这么严重？他要跟你离婚？”
苏婉坐到哥哥对面，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包括她流产救杜宇的事情，以及张原的愤怒和不理解。
“他就是这样，小气又偏执，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要帮小宇。”苏婉说完，满脸委屈地看着哥哥。
苏华沉默了良久，眉头紧锁。
“苏婉，”他最终开口，语气出奇的严肃，“你确定不听张原的建议，让杜宇离开吗？”
“当然不会！”苏婉立刻反驳，“小宇从小就没父母，我们一起长大，他把我当亲姐姐一样。我怎么能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他？”
“可是张原已经准备离婚协议了，这不像是在开玩笑。”
“没事的，”苏婉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他就是这样，闹一闹过几天就好了。他离不开我的。”
苏华盯着妹妹看了几秒，摇了摇头：“虽然我一直看不起他，这么多年不工作就在家当家庭妇男，但他对你是真的好，这点我不得不承认。从来没看见他对你发过脾气，你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简直像条听话的狗。”
“哥！”苏婉不满地打断他。
“听我说完，”苏华举起手，“我的意思是，张原这人虽然没出息，但对你是真心的。这回他发这么大火，明显是碰到底线了。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干弟弟搭上你的婚姻吗？”
“我不是为了杜宇！”苏婉情绪激动起来，“我只是做了正确的事情！小宇生病需要帮助，我就帮他，这有什么错？再说了，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可你为此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苏华直视着妹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张原的感受？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苏婉语塞了一瞬，但很快又振振有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时情况紧急，不这么做小宇就没命了！难道你希望我见死不救吗？”
“我只是觉得，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苏华叹了口气，“张原不是单纯因为你救了杜宇而生气，而是因为你总是把杜宇放在第一位。这次是孩子，下次又会是什么？”
“我没有把小宇放在第一位！”
“真的吗？”苏华反问，“仔细想想，这几年来，有多少次你因为杜宇的事情放张原鸽子？有多少次你因为杜宇打电话就立刻放下手头的事跑去帮他？”
苏婉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即反驳。
“苏婉，我是你哥哥，我希望你幸福。”苏华的语气柔和下来，“我承认，我一开始并不看好张原，觉得他软弱无能。但这些年，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爱你的。难道你就这么轻易放弃这段婚姻吗？”
“我没有要放弃啊！”苏婉焦急地说，“是张原要离婚，不是我！”
“因为你的行为让他觉得你已经不爱他了。”苏华直言不讳，“任何男人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妻子为了另一个男人牺牲自己的孩子，无论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苏婉沉默了，眼神闪烁。
“好好想想吧，”苏华站起身，准备离开，“别等到失去了才后悔。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谢谢哥，我会考虑的。”苏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送走哥哥后，苏婉独自一人在客厅里坐了很久，思绪万千。她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站在张原那边？难道救人有错吗？
但当她回想起这几年的点点滴滴，似乎确实有很多次因为杜宇的事情忽略了张原的感受。尤其是这次流产的事情。
“不行！”苏婉猛地摇头，赶走脑中的愧疚，“我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要认错？”
她看了看时间，该去上班了。也许工作能让她暂时忘记这些烦恼。
走进公司大楼，苏婉心情依旧沉重。前台小姐朝她打招呼，她只是勉强点了点头，快步走向电梯。
正当电梯门即将关闭时，一只手伸了进来。
“姐姐！”
杜宇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
“小宇？”苏婉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上班了？昨天医生不是说你需要休息几天吗？”
“我没事，”杜宇笑着摇头，“比起身体上的伤，我更担心姐姐。”
电梯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姐姐，你和原哥的事情怎么样了？”杜宇关切地问，“看你的样子，似乎很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