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赵庆？”她突然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顿了顿。虎牙习惯性露出来：“当然爱啊，宝贝。”
这是第几次对女人说爱了？记不清。但这次说出口时，我竟然感觉心脏轻微抽搐了一下。不是谎言被拆穿的心虚，而是某种预感——也许这次，爱不再是游戏里的筹码。
去梅里雪山的路上，瑶香异常安静。她不再问我那些病态的问题，也不再威胁要与我同归于尽。她只是紧紧握着我的手，像普通情侣一样靠在我肩上。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颠簸，窗外是连绵的雪山和飘舞的经幡。司机是个黝黑的藏族汉子，偶尔用生硬的汉语介绍沿途风景。
“那里，卡瓦格博峰，神灵居住的地方。”他指着一座巍峨的雪山说。
瑶香突然坐直身体：“听说去年有一对情侣在那里失踪了？”
司机点头，表情严肃：“找了三个月，只找到女的。男的永远消失了。”
“真浪漫。”瑶香轻声说，手指在我掌心画圈。
我该害怕的，却莫名兴奋。这种游走在危险边缘的感觉，比任何荤段子都让人血脉贲张。
车到观景台，瑶香拉着我往下走。那不是常规的游客路线，而是一条杂草丛生的小径。藏族司机在后面喊了什么，风声太大，听不清。
“去哪儿？”我问。
“找个只有我们的地方。”她回头一笑，红唇在雪景中格外刺眼。
我们越走越远，直到观景台消失在视野中。周围只有雪山、风声、和我们俩的呼吸声。瑶香突然停下，从背包里拿出那条在松赞林寺买的藏刀。
“记得这个吗？”她问。
“当然，你说适合割腕的那把。”
她摇头：“我说适合雕刻永恒。”
我还没理解她的意思，她已拔出刀，在旁边的岩石上刻字。刀刃与石头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碎屑飞溅。
“赵庆与瑶香，于此永恒。”她刻完，转身看我，“现在，我们永远在一起了。”
我笑了：“就这？我还以为你要把我冻在冰川里。”
“更好的主意。”她眼睛一亮，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路越来越陡，积雪越来越厚。我开始觉得不对劲——这不是随便走走，瑶香有明确的目的地。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我停下脚步。
她回头，眼神异常平静：“你不是说要被我囚禁吗？我给你找个永远的牢房。”
那一刻，我真正感到了恐惧。不是调情时的假装，而是脊椎发凉的真实的恐惧。我环顾四周，除了雪山还是雪山，手机早已没有信号。
“别闹了，天快黑了，我们回去。”我试图保持冷静。
她摇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给我看一张照片——是我睡着的侧脸，脖子上有明显的吻痕。背景是我们的酒店房间。
“如果我把它发给你妈妈，配上文字‘你儿子在香格里拉做鸭’，会怎样？”她微笑着问。
我愣住。这才意识到，从转经筒前相遇的那一刻起，我就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你疯了。”我说。
“为你疯的。”她上前一步，刀尖轻轻抵住我的胸口，“现在，跟我走。”
我该反抗的。凭我的力气，夺下刀并不难。可看着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我竟然挪不动脚步。也许我也疯了，或者，我终于遇到了能让我这只漂泊的船停泊的港湾——哪怕这港湾布满暗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