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更讽刺的，事情吗？
“你疯了！”我看着他，声音，都在颤抖。
“是啊，我疯了。”他直起身，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病态的，偏执，“从你，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的那一刻起，我就疯了。”
“这五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我在，最冷的冬天，啃过，冻硬的，死人肉。”
“我在，最残酷的角斗场，杀过，上百个，比我，强壮的敌人。”
“我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在提醒我，要活下去。”
“活下去，回来，找你。”
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的动作，很轻柔。
但，我却感觉，像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
“你知道，支撑我，活下来的，是什么吗？”
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那个，我当年，送给他的，平安扣。
那块，普通的玉佩，已经被他，盘得，温润光滑。
“还有……”
他另一只手，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
打开，里面，是一块，已经，干得发黑的，桂花糖。
“就是它们。”
“在我，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舔一舔这块糖，摸一摸这块玉佩。”
“告诉自己，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给过我，温暖。”
“还有一个，值得我，用命，去守护的，人。”
我呆呆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
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沈昭月，”他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爱你。”
“所以，我要给你，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我要让你，成为，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女人。”
“我要，让所有，曾经，看不起你，欺负过你的，人，都跪在，你的脚下！”
“而这一切，都将，从，踏平这座，无能的，皇城开始。”
他的话，让我，不寒而栗。
这，就是他，爱我的方式吗？
毁灭我的一切，然后，把我，囚禁在他，为我打造的，华丽牢笼里？
“不……”我摇着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拓跋桀，你不能这么做！”
“我求你了，放过南燕，好不好？”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退兵！”
我卑微地，哀求着。
放下了，我所有的，尊严。
“放过他们？”拓跋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凭什么？”
“就凭，当年，你给我的，那一碗粥，一块糖？”
“沈昭月，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而残酷。
“你知不知道，我逃到漠北后，那些所谓的，南燕守军，是怎么，追杀我的？”
“你知不知道，他们，把我的同伴，一个个，像狗一样，虐杀？”
“这笔血债，我，要用，整个沈氏皇族的血，来偿还！”
“还有你那个，废物哥哥！”
“当年，是他，力主，把你，送到大齐和亲的吧？”
“我会让他，跪在你的面前，亲口承认，他当年，有多么，愚蠢和无能！”
我的心，彻底，凉了。
我知道，没用了。
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少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