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后办的，那场赏花宴。
作为九千岁的夫人，我不得不去。
这是我嫁人后，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露面。
我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果不其然。
我一进御花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那些目光，有好奇，有同情，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鄙夷。
“哎哟，这不是沈夫人吗？”一个穿着华丽的郡主，摇着扇子，走了过来。
她叫安乐郡主，是皇帝的亲侄女，向来，以刁蛮闻名。
“听说，沈夫人新婚燕尔，怎么，九千岁没陪你一起来？”
她故意，把“九千岁”三个字，咬得很重。
周围，传来一阵压抑的，窃笑声。
我捏紧了手里的帕子，脸上，没什么表情。
“千岁爷，公务繁忙。”
“哦？是吗？”安乐郡主夸张地掩着嘴，“我还以为，是千岁爷，‘身体’不方便呢？”
她把“身体”两个字，说得，意味深长。
哄笑声，再也压不住了。
那些贵女们，看着我，像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我身后，响了起来。
“郡主，好像，很闲？”
这个声音一出，整个御花园，瞬间，鸦雀无声。
我回头。
顾秉烛，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还是那身黑色的飞鱼服，站在那里，就像一尊，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阎罗。
他看都没看那些贵女，径直，走到了我身边。
他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
他的手，很凉。
却让我，瞬间，安心了下来。
安乐郡主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九……九千岁……”她结结巴巴地，行了个礼。
“郡主，刚才说，本座，身体不方便？”顾秉烛看着她，嘴角，噙着一抹，残忍的笑意。
“不……不是的！我……我没有！”安乐郡主，吓得，快要哭了。
“哦？”顾秉烛挑了挑眉，“那就是说，本座，听错了？”
“是……是您听错了！”
“来人。”顾秉烛淡淡地开口。
两个东厂的番役，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把郡主的舌头，割了。”他云淡风轻地说，“既然，这舌头，不会说话，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不要！”安乐郡主，吓得，瘫软在地。
“九千岁饶命！饶命啊！”
周围的贵女们，也都吓得，花容失色。
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狠。
为了我，当众，就要割一个郡主的舌头。
“千岁，”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说，“算了。”
他低下头，看着我。
那眼神，还是冷的。
但里面，却多了一丝，我自己都说不清的，暖意。
“她，欺负你。”他说。
“我知道。”我说，“但是，算了。”
我不想，让他为了我，背上，更多的骂名。
他看了我很久。
然后，挥了挥手。
那两个番役，退了下去。
“滚。”他对安乐郡主说。
安乐郡主，连滚带爬地，跑了。
他牵着我的手，走到花园中央的亭子里，坐下。
从始至终，再也没人，敢多看我们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