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问的是陈国豪的副手赵强。
他看着最慌，额头上沁着汗，眼神总往地面瞟，粗手指头攥着个精致的金属打火机，一会儿打开，一会儿合上，“咔嗒咔嗒”的声儿在安静的客厅里特别明显。
“我……我是9点半左右来的。”赵强声音有点哑，“泰山哥，你也知道，我和国豪是老兄弟了，最近公司业务上有点分歧，我想来再跟他聊聊。我进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楼上了，我就直接去了书房。”
“聊了多久？聊的什么？”张泰山盯着他，语气稍微缓了点，毕竟他们之前认识。
“就……十来分钟吧。”赵强咽了口唾沫，喉结动了动，“没聊好，他态度特别硬。我气不过，大概9点40分就走了。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就是脸有点红，也在气头上。”
他又强调了一遍，“我走的时候他绝对没事！我还帮他把书房门带上了！”
“这打火机看着挺特别。”林凡突然开口，赵强明显哆嗦了一下。
“啊？这个……是国豪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赵强把打火机往手心攥得更紧了。
林凡没再追问，只是默默记着这个反应。
赵强的紧张太明显了，他的时间线又正好挨着死亡时间，还是最后一个承认见过陈国豪的人，嫌疑确实大。
可这份慌里慌张的劲儿，又让林凡有点犯嘀咕，真要是凶手，会这么容易露怯吗？
询问暂时停了，三名嫌疑人被安排在别墅的客房里等着，不让离开。
张泰山把林凡拉到走廊角落，压低声音，语气里还带着他惯有的急脾气：“橘猫，我看赵强那小子问题最大！时间对得上，人又慌成那样，八成就是他了！要不先把人带回局里审？”
林凡轻轻摇头，目光还落在客厅里刚才三人坐过的位置，像是在琢磨什么：“张队，别急。这案子就像盘棋，才刚开局呢。”
“棋？”张泰山愣了下。
“嗯。”林凡从口袋里掏出装着象牙“车”的证物袋，对着走廊的灯光看了看，“三个人，三段拜访时间，卡得正好，把死者最后那段时间差不多都占满了。每个人都有看着合理的不在场证明，也都跟死者有利益牵扯，可他们说的话……看着顺理成章，细琢磨又都藏着点心思，像提前捋过一遍似的。”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窗外，雨还没停。
“王医生的冷静，李律师那句‘碰巧’提的棋子声，赵强的慌神……再加上这枚棋子、窗台上的泥、还有那封‘游戏结束’的信。这不是临时起意的杀人，张队。更像是有人提前算好了，每一步都布好的局。我们现在看到的，可能都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
张泰山皱着眉，虽然没完全吃透林凡的想法，但他信这小子的眼力。
冲动解决不了这种绕弯子的案子。“那下一步该怎么查？”
林凡把证物袋塞回口袋，眼神重新变得专注：“先核对他们的不在场证明，每个细节都别漏。特别是王明远说的健身房监控，还有李娜离开后到报警这段时间，她去哪儿了、做了什么。另外……”
他停了停，语气加重了点：“重点查那暗红色的泥，到底是哪儿来的。我觉得，这不起眼的泥土，说不定就是捅破这个‘密室’的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