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面的手法娴熟，加了点水把面粉揉成光滑的面团，醒发片刻后擀成薄饼，撒上葱花、盐粒，卷起来切成小段，再擀成圆饼——这是她改良过的葱花油饼做法，层数多，炸出来外酥里嫩。
她又找旁边卖馄饨的大娘借了口小锅，买了半瓢油，生火倒油。等油热了，把饼放进去，油花“滋滋”作响，金黄的油饼慢慢鼓起来，葱花的香味瞬间飘了出去。
“这是什么香味？”路过的人被香味勾住脚步，围了过来。
第一锅油饼刚捞出来，控油装盘，一个提着菜篮的王大娘就凑上前：“丫头，这油饼怎么卖？”
“一文钱一个，大娘要尝尝吗？”林阿芷笑着反问。
王大娘爽快地掏出一文钱，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内里松软，葱花的香味裹着面香，比酒楼里卖的点心还好吃！她眼睛一亮，立马竖起大拇指：“丫头这手艺绝了！比我家那口子在酒楼吃的还香！再来两个！”
有了王大娘带头，周围的人纷纷掏钱购买。第一锅十个油饼瞬间卖光，林阿芷手脚麻利地接着炸，面团不够了就再买面粉，葱花没了就再找菜摊买，从辰时卖到午时，她的小摊前一直排着队。
收摊时，林阿芷数了数钱袋里的铜钱，足足五十文！比她预想的还多！五十文够买两斤五花肉，再买些米和面，足够她和沈砚青吃上好几天了！
她喜滋滋地收拾东西，刚把锅还给馄饨大娘，就听见一阵熟悉的尖声：“林阿芷！你好大的胆子！”
林婉儿带着两个家丁气势汹汹地冲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一个庶女竟敢抛头露面摆摊卖东西，丢尽我们林家的脸面！还不快给我砸了！”
家丁立马撸起袖子就要上前掀摊子，林阿芷脸色一沉，正要动手，却听见一个略显虚弱却异常坚定的声音：“住手。”
人群分开一条道，沈砚青拄着一根粗糙的木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可脊背挺得笔直，挡在了林阿芷身前，墨色的眸子看向林婉儿，语气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是我沈砚青的夫人，摆摊谋生，挣的是干净钱，何错之有？”
林婉儿被他看得一噎，又不服气：“沈砚青，你一个瘸腿秀才，自己都养不活，还护着她抛头露面……”
“我夫人靠手艺吃饭，不比某些背后伤人的小人干净？”沈砚青打断她，目光落在她的衣袖上，“前日我夫人落水，街坊皆见你在河边，此事若闹到官府，不知林小姐能否说清？”
林婉儿脸色骤变，她没想到沈砚青竟会帮着林阿芷说话，还敢提落水的事！她怕事情闹大，狠狠瞪了林阿芷一眼，带着家丁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渐渐散去，林阿芷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沈砚青，他的肩膀不算宽厚，甚至因为病弱显得有些单薄，可那道背影却挺得笔直，像一株寒风里的青竹。
她心里忽然一动，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沈秀才，你怎么来了？风这么大，冻着了怎么办？”
沈砚青侧过头看她，阳光落在她脸上，她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和记忆里那个怯懦爱哭的庶女判若两人。他喉结动了动，低声道：“我……担心你。”
林阿芷心里更暖了，晃了晃手里的钱袋，笑得眉眼弯弯：“走，回家！我买肉给你做红烧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