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传旨的太监再次疾驰而去,养心殿内一时陷入沉寂,只有皇帝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沈清辞站在一旁,指尖微微发凉,她知道,这道旨意能否奏效,全看二皇子赵钰的野心是否已膨胀到不顾及最后一丝君臣体面。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甲胄碰撞的脆响。沈清辞心头一紧,下意识地看向皇帝,见他虽面色沉郁,眼神却依旧锐利,才稍稍定了定神。

二皇子赵钰一身戎装,带着被禁军“护送”着的赵珩走了进来。赵珩身上的夜行衣已换作常服,虽略显狼狈,脊背却挺得笔直,看向赵钰的目光里没有丝毫惧意,反而带着几分嘲讽。

“儿臣参见父皇!”赵钰单膝跪地,声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儿臣已将谋逆的七弟带到,请父皇即刻下令将其打入天牢,彻查其党羽!”

赵珩上前一步,朗声道:“父皇明鉴!儿臣从未谋反,二哥此举纯属诬陷!”

“诬陷?”赵钰猛地站起身,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从你府中搜出的密信,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与边关将领勾结,意图在父皇病重时夺取皇位,难道这也是假的?”

沈清辞心中一凛,她从未听说赵珩与边关将领有联系,这封信十有八九是伪造的。她看向皇帝,见他眉头紧锁,正盯着那封书信,便轻声道:“陛下,仅凭一封书信,恐怕难以定七殿下的罪。不如先让七殿下解释一番?”

赵钰立刻反驳:“沈婕妤休要多言!此信笔迹与七弟平日所书别无二致,还有府中侍卫作证,他深夜离府便是去与同党会面,证据确凿,何需多言?”

赵珩冷笑:“二哥倒是准备充分,连‘证人’都找好了。只是不知那些侍卫,是不是早已被你买通?”

皇帝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沉声道:“够了!”他看向赵钰,“书信暂且放下,你说七弟深夜离府与同党会面,可有确切地点?”

赵钰一滞,随即道:“自然是在城郊的一处别院,只是儿臣带兵赶到时,那些同党已经跑了。”

“是吗?”皇帝目光锐利如刀,“可朕却收到消息,七皇子昨夜是在养心殿,与沈婕妤一同发现你母后下毒之事。此事宫中侍卫多有目睹,你如何解释?”

赵钰脸色微变,他没想到皇帝竟已知晓昨夜之事,强自镇定道:“父皇,那只是他的借口!他定是从养心殿离开后,便去了城郊别院!”

沈清辞适时开口:“陛下,昨夜七殿下与臣妾在养心殿待至天明,期间并未离开。有养心殿的太监宫女可为证。二皇子说殿下深夜去了城郊,怕是记错了时间吧?”

赵钰被堵得说不出话,眼神闪烁,显然是在想对策。皇帝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已有了定论,只是碍于父子情面,没有立刻发作。

“此事暂且不论,”皇帝缓缓道,“朕累了,先将七皇子带回府中,没有朕的旨意,不得随意出入。二皇子,你也回去吧,好好反省反省。”

赵钰没想到皇帝会如此处置,心中不甘,却也不敢违抗,只能咬着牙领命退下。

赵珩深深看了沈清辞一眼,眼中满是感激,也跟着退了出去。

殿内恢复安静,皇帝疲惫地靠在龙椅上,对沈清辞道:“清辞,你可知朕为何不立刻处置他?”

沈清辞轻声道:“陛下是顾念父子之情,也是不想打草惊蛇。”

皇帝点点头:“你说得对。赵钰背后定然还有同党,朕若此时动他,只会让那些人狗急跳墙。你与珩儿,日后行事需更加谨慎。”

沈清辞应下,心中却明白,这场争斗,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