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点头。
“那就别废话。”我举起斧子，狠狠地砍在一根竹子上，“现在流的每一滴汗，秋天都会变成粮食。怕累的，现在就可以下山。我绝不拦着。”
我看着她们，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但是，丑话说在前面。今天走了，以后我这里，就再也没有你们的位置了。”
没人再说话了。
她们互相看了看，咬咬牙，继续埋头砍竹子。
我知道我很苛刻。
但这是必须的。
我不是在做慈善。
我是在带领一支队伍，打一场不能输的仗。
这支队伍，必须绝对服从我的命令。
我们花了十天，挖出了一条从河边通往我们田地的水渠。
又花了五天，用竹子和木头，造出了一架巨大的水车。
当水车在河边立起来的时候，半个村子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那是个庞然大物。
一个直径三米的大轮子，上面绑满了长长的竹筒。
看起来摇摇欲坠，又带着一种奇怪的压迫感。
王家婆子又来了。
她叉着腰，对着水车吐了口唾沫。
“装神弄鬼！这么个破烂玩意儿，还能把水提上来？骗鬼呢！”
李家媳妇也在一旁帮腔：“就是，看着就要倒了。大家离远点，别被砸到了。”
村里大部分人，都是怀疑的眼神。
他们不相信，木头和竹子，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没理会他们。
我和石头，带着几个男人，跳进河里。
我们合力，把水车的转轴固定在河床的木桩上。
然后，我让人拆掉了支撑水车的木架。
水流冲击着水车底部的叶片。
巨大的轮子，开始缓缓地转动。
咯吱，咯吱。
声音很沉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轮子越转越快。
绑在上面的竹筒，一个接一个地伸进河里，舀满了水。
然后，随着轮子的转动，被带到最高点。
竹筒倾斜。
哗啦啦——
清澈的河水，从竹筒里倒了出来，精准地落进了水渠的入口。
水流顺着我们挖好的水渠，一路向前。
像一条银色的带子，蜿蜒着流向我们那片干渴的土地。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动了！真的动了！”
“水！水上来了！”
“天呐，这……这是什么神仙法术！”
王家婆子和李家媳妇，脸上的表情，比吞了苍蝇还难看。
她们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的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他们冲到水渠边，用手接着水，往脸上，往身上浇。
冰凉的河水，洗去了他们多日的疲惫。
他们又笑又跳，跟孩子一样。
我从河里上来，浑身湿透了。
我看着那不知疲倦转动的水车，看着那欢呼雀命的村民。
我走到人群前。
走到那些曾经犹豫、现在激动万分的人面前。
也走到那些曾经嘲笑、现在目瞪口呆的人面前。
我的声音，盖过了水声和欢呼声。
“我早就说过。想吃饭的，跟我走。”
“现在，你们信了吗？”
没人回答我。
但他们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从这一刻起，我在下溪村，不再是一个需要同情的落难户。
我成了他们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