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重重地点了点头，抡起锄头的劲头更足了。
地里的石头，一块一块被清了出去。
光秃秃的黄土地，慢慢有了田地的模样。
但我发现一个大问题。
村里的犁，太笨重了。
那种直辕犁，需要两头牛才能拉动，而且入土浅，翻起来的土块又大又硬。
效率太低了。
我们没有牛。
光靠人力，用这种犁，累死也开不出几亩地。
那天晚上，我没看农书。
我在地上画图。
借着昏暗的油灯，我回忆着书里看到过的一种农具。
曲辕犁。
它可以自由转弯，轻便省力，只需要一头牛，甚至一个壮劳力就能操作。
我画了一整夜。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把图纸拿给了石头。
他看不懂那些复杂的线条。
我拿了根树枝，在地上，一点一点，把每个部件的形状和组装方式画给他看。
他蹲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慢慢的，他的眼神从迷茫变成了兴奋。
他看懂了。
我们俩又去了镇上。
把我买的那些好木料和铁，拉到了铁匠铺。
我把图纸给铁匠看。
铁匠是个老师傅，他拿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啧啧称奇。
“姑娘，你这东西……我从来没见过。太巧了，太省力了。”
我付了工钱，让他照着图纸打造。
三天后，我们把一架崭新的曲辕犁拉回了村子。
这东西一进村，立刻引起了轰动。
它比村里原来的犁小了一半，造型很奇怪，犁头是弯的。
村民们围着它指指点点。
“这玩意儿能耕地？别一下地就散架了。”
“就是，看着就不结实。”
王家婆子更是嗤之以鼻：“花里胡哨，中看不中用。我看她就是钱多烧的，净整这些没用的。”
我没解释。
我和石头，把曲辕犁拉到了我们的荒地上。
我扶着犁，石头在前面拉。
没有牛，就用人。
犁头轻松地破开土壤。
翻起的泥土，又细又匀。
我们俩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一个时辰，就翻了过去一整天才能翻完的地。
而且，耕得更深，更透。
围观的村民，渐渐没了声音。
他们的眼睛里，从嘲笑，变成了惊讶，最后是不可思议。
有人悄悄地跑到地头，抓起一把我翻过的土，捏了捏。
“这土……松快。”他喃喃自语。
那天，夕阳落下的时候。
我们已经开出了三亩地。
整整齐齐，像一块巨大的豆腐块。
而村里其他人，还在跟他们的笨重犁和硬土块较劲。
回去的路上，没人再说风凉话了。
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
我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她们的舌头，依然可以嚼。
但我的锄头，已经领先了一大步。
3
曲辕犁的厉害，第二天就体现出来了。
我和石头两个人，花了五天，就把那十亩荒地全都翻了一遍。
松软的泥土在太阳下晒着，散发出一种好闻的气息。
这是希望的味道。
村里人看我们的眼神彻底变了。
以前是看笑话，现在是眼红。
有几个脑子活络的，开始动心思了。
最先找上门的是赵家老三，赵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