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能让土地开口长出粮食的，唯一的希望。
6
有了水，我们的地就活了。
水渠里的水，日夜不停地流淌。
干涸的土地，很快就喝饱了水，变得湿润而有弹性。
我们的禾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疯长。
一天一个样。
杆子越来越粗，叶子越来越绿，绿得发黑。
而村里其他人的地，就没这么幸运了。
旱情越来越严重。
太阳把大地烤得冒烟。
河里的水，一天比一天浅，已经快要露出了河床。
井里的水，也开始变得浑浊。
每天，村民们都要走很远的路，去更上游的地方挑水。
一担水，走一个来回，要一个时辰。
挑来的水，人喝都不够，更别说浇地了。
他们的禾苗，在烈日下，一片一片地枯黄，打蔫。
地里的裂缝，宽得能伸进一个拳头。
绝望的气氛，笼罩了整个下溪村。
除了我们那片绿油油的，仿佛世外桃源的三十亩地。
对比太惨烈了。
每天，都有人眼巴巴地站在我们的地头，看着我们渠里的水，咽口水。
他们的眼神里，有羡慕，有嫉妒，还有浓浓的悔恨。
终于，有人坐不住了。
一天晚上，一群人打着火把，来到了我的破屋前。
领头的是村长赵伯。
他身后，跟着几十个村民。
几乎是村里除了我的人之外，所有的人家了。
赵伯的脸色很难看。
他看着我，嘴唇动了动，才开口。
“姜姑娘，我们……是来求你的。”
他身后的人，也都低下头，不敢看我。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求我什么？”
“求你……把水分给我们一点。”赵伯的声音很干涩，“再这样下去，村里的地就全完了。大家今年，就都没活路了。”
他说着，就要给我跪下。
我侧身躲开了。
“赵伯，你这是干什么。”
他身后，一个汉子哭了出来。
“姜姑娘，你就发发善心吧！我家已经三天没水喝了！”
“是啊，姜姑娘，我们知道错了，以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我们给你磕头了！”
说着，黑压压的一群人，就要跪下去。
我皱起了眉头。
“都给我站直了！”我厉声喝道。
声音不大，但很有用。
所有人都停住了。
我看着他们一张张被绝望和干渴扭曲的脸。
心里没有半点同情。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他们袖手旁观，甚至落井下石。
现在，他们快死了，就跑来求我发善心？
天底下，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水，不是没有。”我缓缓开口。
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但是，我的水，也很珍贵。不可能白给你们。”
“那……那你要什么？”赵伯问。
“我要你们的地。”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地说，“从现在起，你们所有人的地，都归我管。你们，给我打工。”
人群一片哗然。
“这……这不是要我们的命根子吗！”
“把地给你，我们成什么了？”
“不行，这绝对不行！”
“不行？”我冷笑一声，“那你们就守着你们的命根子，等着它变成一片废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