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在这种无尽的痛苦和挣扎中,一天天熬过。
2 废心重生
沈溪的身体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她能勉强走远一些,去更深的山林里寻找些野果或年份低微的草药,坏的时候,她连起身都困难,只能在破庙里咳血等死。
但她从未停止过对体内那五方阵眼的感应和温养。神魂之力,是她此刻唯一能稍微动用的力量。那套属于林白月的废五脏,在她体内缓慢而持续地释放着死气,侵蚀着她的生机,却也像是一种另类的磨刀石,磨砺着她的意志,让她与遥远阵眼之间的联系,在痛苦中变得愈发清晰、坚韧。
她开始尝试着,以这破败身躯为媒介,以那微弱的神魂联系为桥梁,隔着无尽空间,极其缓慢地,从五脏阵眼中汲取一丝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本源之力。
这过程凶险万分,如同走钢丝。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动阵眼反噬,或者加速她这具身体的崩溃。
但她别无选择。
第一次成功引动一丝属“火”的心阵之力时,一股灼热骤然在她胸腔炸开,那刻骨的冰冷和死寂被短暂驱散,但随之而来的是废心脏不堪重负的疯狂跳动和撕裂般的剧痛,她直接喷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对那丝力量的掌控,似乎精微了那么一丝丝。
她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满嘴是血,眼神却亮得惊人。
春去秋来,破庙外的野草枯荣了一季。
沈溪依旧活着,像个不死的蟑螂。
她的脸色不再那么惨白,反而透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咳嗽的频率似乎减少了,但每次咳出的血,颜色却愈发深暗。她的眼神,也褪去了最初的痛苦和麻木,变得沉静,深不见底。
她开始能走出更远的距离,甚至偶尔能在山林间,徒手抓住一两只低阶的、没什么灵力的妖兽。她生饮其血,生啖其肉,靠着那点微薄的血气,支撑着这具残躯。
镇上的人依旧避开她,但眼神里除了厌恶和怜悯,偶尔也会闪过一丝疑惑——这个看起来随时会死的女人,生命力似乎顽强得有些过分了。
这一日,沈溪正在破庙后方的山林里,寻找一种能稍微压制肺部灼痛的凉性草药。突然,她心神一动,敏锐地察觉到远处传来一阵灵气波动,伴随着呼喝和打斗之声。
她隐匿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
只见林间一片空地上,三名穿着统一服饰的修士,正围攻一名身着青衣的年轻男子。那三名修士修为皆在筑基中期左右,出手狠辣,配合默契,显然是某个宗门或家族的弟子。而被围攻的青衣男子,修为亦是筑基中期,剑法凌厉,但左支右绌,已然受了伤,肩头一片血红。
“赵师弟,别挣扎了,乖乖交出那株‘赤阳参’,看在同门一场,我们或可留你一个全尸!”为首的一名三角眼修士阴冷笑道。
“呸!你们这群无耻之徒,残害同门,就不怕宗门律法吗?!”青衣男子怒斥,剑光暴涨,逼退一人,但后背空门大开,另一人瞅准机会,一道冰锥直刺其后心!
眼看青衣男子就要殒命,沈溪藏身树后,眼神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