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我一遍遍地问自己。
如果,我不要这个伞面了呢?
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疯狂的念头。
没有伞面,光秃秃的伞骨,像一只鸟的骨架。
那也太丑了。
不行。
那……如果……
我看着伞面上那道裂痕。
它像一道伤口。
一道狰狞的,无法愈合的伤口。
伤口……
翅膀……
折断的翅膀……
一个模糊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慢慢成形。
一只受伤的鸟。
一只翅膀被折断的红鸾。
它在挣扎,在哀鸣,在用尽最后的力气,跳完生命中最后一支舞。
不是祈福。
是诀别。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它像一棵疯狂生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我所有的思绪。
对。
就是这样。
我睁开眼,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慌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走到小棠面前。
“小棠,帮我个忙。”
我说。
小棠愣愣地看着我。
“姐、姐姐,你说。”
“去,给我找一把最锋利的剪刀来。”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快!”
5
小棠虽然不明白我要干什么,但还是跑着去了。
很快,她拿着一把裁衣服用的大剪刀,气喘吁吁地跑回来。
剪刀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周围几个伴舞的姑娘都围了过来,不解地看着我。
她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同情和担忧。
在她们看来,我可能已经急疯了。
我没理会她们的目光。
我接过剪刀,握在手里。
很沉。
我走到那把红绸伞前。
没有丝毫犹豫,我举起剪刀,沿着那道裂口,狠狠地剪了下去。
“刺啦——”
名贵的云锦红绸,应声而裂。
声音清脆得让人心惊肉跳。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小棠更是吓得捂住了眼睛。
我没停。
我把整个伞面,从伞骨上,完整地剥了下来。
就像给动物剥皮。
动作干净利落。
做完这一切,我把光秃秃的伞骨扔到一边。
手里,只剩下一张巨大的,但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的圆形红绸。
然后,我当着所有人的面,双手抓住裂口的两边。
用力一撕。
“刺啦——”
整块红绸,被我撕成了两半。
不对称的两半。
我把其中小的那一半,扔在地上。
手里只留下一块大的,不规则的,像一条长长的飘带。
它大约有两丈长,一头宽,一头窄。
所有人都看呆了。
她们完全不明白,我到底要做什么。
包括一直躲在不远处,偷看这边动静的云莺。
她脸上的得意,也变成了困惑。
我没给她们太多思考的时间。
我拿起那条长长的红绸,走到镜子前。
我把红绸最宽的一头,从我的右肩斜斜地绕过,然后在腰间打了个结。
剩下的一大截,就那么拖在身后。
像一条破碎的尾羽。
接着,我拿起剩下的那一小半。
把它撕成更细的几条。
然后,我把这些细细的绸带,一圈一圈地,缠在了我的右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