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快开门啊！仪式要开始了！”
宾客们的议论声也隐隐传来。
顾千雪的身体猛地一颤，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
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垮了她所有的骄傲。
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我的皮肉。
“陈默，算我求你。”
她哭了，眼泪混着冷汗，划过她惨白的脸颊。
看着她濒死的样子，我心里的防线彻底崩塌。
多年的守护和暗恋，在这一刻压倒了所有理智和尊严。
我恨自己。
恨自己没出息。
但看着她，我就是没办法说出一个“不”字。
在门外越来越急促的敲门声中，我点了点头。
她闭上眼，像是得到了救赎。
婚纱的拉链被拉开，圣洁的白色委顿在地。
我爱了十年的人，在这一刻，把她的身体和性命，都当成筹码交给了我。
而我，只是她活下去的一剂解药。
仅此而已。
2、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门外的敲门声和呼喊声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危机暂时解除。
顾千雪虚弱地靠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我的西装外套。
她恢复了一点血色，但眼神躲闪，始终不敢看我。
我默默地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衬衫的扣子系得一丝不苟。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我们就这样沉默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良久，她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一张支票簿。
“沙沙”的写字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她撕下支票，递到我面前。
“这个，是给你的补偿。”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舍。
我看着那张支票，上面的数字很长，足够一个普通人一辈子衣食无忧。
补偿？
原来在我爱了十年的女人心里，我刚刚的行为，和外面的牛郎没有任何区别。
都可以用钱来打发。
一股怒火和屈辱直冲天灵盖。
我笑了，笑得无比冷冽。
我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在她错愕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撕成了碎片。
“顾千雪，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吗？”
“在你眼里，我的感情和尊严，就值这么点钱？”
我将纸屑狠狠砸在她脸上。
她被我的举动吓到了，浑身一颤，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我帮你，不是为了你的钱！”
“是因为……”
因为我爱你。
这四个字，我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心脏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像被人用手狠狠攥住。
我闷哼一声，捂住了胸口，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你怎么了？”顾千雪的脸色变了。
我没理她，一把扯开自己的衬衫袖口。
手臂上，一道诡异的血色印记，正在迅速蔓延，和她手腕上那道一模一样。
顾千雪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写满了惊恐和不敢置信。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家族古籍上记载……被深度羁绊者‘献祭’解咒后，会……会成为咒术新的宿主……”
她的话，像一道晴天霹雳，在我脑中炸开。
新的宿主？
我低头看着手臂上那道妖异的血色印记，它像一条活过来的毒蛇，盘踞在我的皮肤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