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我的手机屏幕又亮了。
这次不是电话，是一条短信，来自沈聿。
【苏晚，接电话！我们谈谈！别耍小孩子脾气！薇薇等不起！】
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透着他不耐烦的焦躁和理所当然的控制欲。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样子：一定是紧皱着眉，下颌线绷紧，或许还松了松领带，觉得我在无理取闹，耽误了他的薇薇的大事。
小孩子脾气？
我扯了扯嘴角。以前我爱他时，他把我所有的情绪都定义为“闹脾气”。现在不爱了，他依然沿用着这套陈旧又可笑的逻辑。
顾希言显然也看到了那条短信的内容，他挑了挑眉，没说话，但眼神里的戏谑几乎要满溢出来。
我拿起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了片刻。
然后，慢条斯理地开始打字回复。
【沈总，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十五分。根据《劳动法》规定，以及我本人刚刚重申的“不接受加班”原则，现在是标准的休息时间。有任何工作事宜，请于明早九点后，通过邮件与我助理预约时间洽谈。另，月薪十万是税后价，如需我提供技术服务，请先预付三个月薪水以示诚意。谢谢合作。】
编辑完毕，检查了一遍，确保语气专业、刻板、且气人，然后，发送。
几乎是在发送成功的下一秒，手机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疯狂震动起来！
沈聿的电话再次轰炸而至。
我直接长按关机键。
世界彻底清净了。
“好了。”我把黑屏的手机扔回床头柜，看向顾希言，“噪音源已清除。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讨论你的赔偿问题了，顾、先、生。”
我刻意咬重了最后三个字。
顾希言看着我这一系列操作，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讶异，随即化为更浓烈的兴趣和……欣赏？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肩膀微微颤动：“姐姐，你比我想象的还要……”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带劲。”
“谢谢夸奖。”我接受得毫不客气，“所以，三亿的戏？”
他摆摆手，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哄他玩的。张导的新戏还在选角阶段，我可没那么大面子让名导为我急眼。”他眨眨眼，“不过，如果姐姐真愿意投资三亿给我拍戏，我倒是很乐意效劳，保证票房口碑双丰收。”
“空头支票开得挺熟练。”我点评道。
“生活所迫嘛。”他笑得人畜无害，“毕竟，要赚够买袖扣的钱，也不容易。”
话题又绕了回来。
我看着他。他很聪明，懂得如何恰到好处地试探、进攻，又及时撤回，保持着一个令人放松警惕的、玩世不恭的姿态。这种聪明和颜值，放在娱乐圈，红是迟早的事。
“早餐。”我终止了这场有些危险的拉锯，“明天早上，米其林三星主厨会准时上门。算是我支付你今晚‘超常发挥’的额外酬劳。”
“至于袖扣……”我目光扫过他睡袍的领口，那里空空如也，“等你什么时候需要出席配得上它的场合，再说。”
这算是划清了界限，也给出了甜头。
顾希言是个明白人。他立刻收敛了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笑容变得灿烂又规矩：“谢谢姐姐！那我可要好好期待明天的早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