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乖乖躺回自己那边，拿起平板，重新看起了剧本，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即兴的表演练习。
我也躺下，关掉了自己这边的床头灯。
黑暗中，感官变得敏锐。能听到他翻动电子书页的细微声响，能闻到空气中交织的檀香和他的气息。
手机在床头柜上安静如鸡。
但我知道，电话那头的沈聿，此刻恐怕已经彻底炸了。
也好。
火葬场的火，总要烧得旺一些，才够暖和。
……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在餐厅的长桌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穿着洁白制服的主厨和他的团队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安静忙碌，食材的香气诱人。
顾希言穿着简单的白T和休闲裤，头发柔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清爽又年轻。他正拿着手机，对着桌上摆盘精致的早餐拍照，角度找得专业，侧脸在晨光里好看到发光。
我喝着咖啡，看着财经新闻。
公寓的门铃却在这时突兀地响了起来。
我的私人助理透过门禁对讲系统，声音带着一丝迟疑：“苏小姐，沈聿先生在一楼大堂，他说……有紧急工作事务必须立刻见您。拦不住……”
我端着咖啡杯的手顿了一下。
顾希言抬起头，和我对视了一眼，他眼里迅速闪过一抹看好戏的兴奋，随即又被他努力压下去，变回乖巧的模样。
来得真快。
我放下咖啡杯，对助理说：“让他上来。”
几分钟后，公寓门被推开。
沈聿站在门口。
他显然是一夜没睡，眼底带着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手臂上，领带也扯松了，整个人透着一股罕见的狼狈和焦躁。
然而，当他看清餐厅里的景象时，那股焦躁瞬间凝固，转化为难以置信的震惊和……暴怒。
阳光灿烂的餐厅，精致的早餐，悠闲看报的我，以及……那个正在摆弄餐具、年轻得刺眼的男人。
尤其是，顾希言身上那件宽松的白T，怎么看都像是……居家睡衣的款式。
沈聿的目光像淬毒的刀子，狠狠剐过顾希言，最后钉在我身上。
“苏晚！”他几乎是咬着牙叫出我的名字，声音因为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而嘶哑，“这就是你不接电话的原因？！和这个小明星鬼混？！”
顾希言放下手机，抬起头，对着沈聿露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属于明星的职业微笑，语气却惊讶又无辜：“沈总？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吃早餐了吗？姐姐家的主厨手艺很棒哦。”
一句“姐姐”，叫得自然又亲昵。
沈聿的脸色瞬间铁青，额角的青筋都蹦了出来。
我放下报纸，慢悠悠地看向他，语气平静无波：“沈总，预约时间好像是九点以后？而且，我这里不提供上门服务。”
沈聿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他死死盯着我，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我一样。
他迈步走进来，无视了顾希言，直接将一份文件拍在我面前的餐桌上！
“少废话！把这个签了！”他语气强硬，却掩饰不住底色的急躁，“薇薇那边等不了！”
我垂眸扫了一眼。
——《核心技术模块无偿转让协议》。
无偿转让。
